“如果找不到钟攸。”时御冷眸,“绝不帮手,要怎阻绊住夷兵追赶,贵军自便。”
钟燮盯着他,猛然凑身,拽起时御衣领,恨道,“你疯吗,你拿徐杭江塘青平三府人命来抵个钟攸!你心无家国,怎何敢叫他声先生!”
时御沉默,片刻后漠然道,“做还是不做。”
钟燮挥拳砸过去,在时御拇指擦唇角时,烦躁道,“做!”
钟攸烧得厉害,潮红浮面,咳声渐密。赖子只惦记着这票钱银,不在乎这人死活,反正到地方,交都是尸体。只有另个叫做刘三来男人十分谨慎,生怕钟攸死太早,交人时
海夷援兵已至,后方船只无人阻拦,既能够畅通物资,还能载运重器。他忙焦头烂额,等到再见时御时,已经夜将尽。
“这两日派人在徐杭查找,有人见他曾冒雨往码头去过。白鸥追查内应事,知者甚少。只怀疑是被对方察觉,盯准眼下混乱,意图阻碍他追查。”钟燮坐在时御长凳另边,撑膝缓力,道,“应往腹地去,这两日码头外行船不少,若是……若是昨日夷兵未动,们兴许还拦得着。你要独自去追?时御,对方既为内应,心思缜密,纵然要动手,也必不会就近动手。你人追赶,若是错路,那就可能错救命时候。”他怔怔:“明知事有危险,却未曾要他多加小心,说是朋友,也不过如此。”
时御已经坐很久,他近两日未合眼,到这个时候,竟然点也不困,他是睡不着。人听半晌,才道,“先生提过名吗。”
“没有。”钟燮回忆,道,“他只说过还没有证据,人也许就在身边。现在想来,他恐怕心中已有人选。”
这事再深思下去,就会让人坐立难安。内应忌惮钟攸,只有杀人灭口才最安全。杀钟白鸥,他猜测和已经摸索到线索都会中断,起码短期之内令人无处探查。
时御不动。他和钟燮坐在凳上各面朝方,昏暗积压在胸口,明明将至黎明被无限推迟。他深眸半敛,约摸小半时辰,才开口:“长河是唯退路。陆行人多眼杂,不易藏身。如果要远离徐杭再动手,必不会挑江塘,只有继续逆流北行。长河后通山阴、青平、无翰,山阴有平定王精锐把手,内应必不会自撞阎王殿。无翰偏北,渡行耗时,易生变故。只有青平空缺,最宜动手。”
时御停顿,掌心里密集汗,他绝不如看起来这般镇定。他道,“青平军要退,不是仓促北逃,该是有意诱引。将夷兵引向青平山阴交界处,与山阴军两侧夹抄,纵然迅攻不下,也能困住夷兵难退。那时夷兵就是鱼游釜中,喘息须臾①。既然青平军要退,就请直接退往青平。”他侧目,对钟燮摊开来讲:“但此事要行,必须与山阴军提前详谋。你们需要时间布设,蒙馆能在后方拖延夷兵追速。”
钟燮同样侧眸,与时御对视,他皱眉:“你要干什。”
“立刻退兵,封锁长河,传书各府,凡入界船只必须严查报备。”时御眸中漆黑下藏是兽,钟燮清晰地看见獠牙舔舐,听着时御道,“任何船都要不要放过,夹板上夹板下必须查看清楚,如有抵拦,非常时刻,斩杀无妨。”
钟燮抽气:“这如何能行!来往船只众多,总有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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