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停在青平最边上,长河这会儿风平浪静,听说长河谷都冻冰。少年下船,就知不好,因这路上萧条,显然是撤过批人。这会儿撤人,那只能是要打起来!
他光脚踩雪里,越发惶惶不安,不知该往哪里逃。
时御抓把雪塞进口中,他分拆强弩指尖滑着血珠串,溜染红雪地。前边人从雪里爬回来,对时御比划着退手势。
夷兵跟来。
时御将拆并强弩翻背在背上,躬身对后边等着众人抬手示意后退,他言简意赅:“退巷道,老规矩。”
住。重器显眼,想藏形太难,只要夷兵稍有疏忽,时御就能毁器。这力道虽不致命,可路跟进去,兵马虽未减少,床弩却有三架都损坏。除此之外,最让夷兵闻风丧胆还是强弩。
这种架臂可射,撤时背行弩,来去迅速,杀伤力致命。这是内应都没法提供消息,这五千人行动,只有时御清楚。
那边钟燮退回青平,平定王已然从山阴过界相待。两军相汇,钟燮上交指挥权。平定王再三斟酌,最终将与夷兵交锋战场定在长河谷,青平军营地。因为长河谷狭窄通河,是极易包抄打击地方。如今就等着时御引夷兵入瓮,合力举击溃。
又两日。
时御已经退到靠近青平地方。
这就是还要引夷兵往里走,在居巷里杀把。如今已经到青平,只要再过五日,退到长河谷,他们就能身退,剩下该交给山阴军和青平军。
此刻剩下只有三千余人,都没有声音,跟着猫腰从雪地里飞快后退。趁着马上要来夜色,他们要在巷里伏击。时御还没入巷,就听人喊他。
“御哥!”蒙馆汉子从巷里冒头,对他招招手。时御过去,兄弟们都各蹲着暗点。这汉子对他道:“捡个小子!要冻死,咱能送到后边去吗?”
时御没吭声,汉子让开身,他们猫墙上人挥挥手,拽出被裹着大羊袄少年。他盯人半晌,点个头。汉子登时露笑,就要带这少年退后。猫墙上那个又探头,拢手小声道:“等等!人东西你给忘拿。”说着丢下来个本。
本页簌簌被寒风刮动,里边夹着纸顿时刮翻啪进雪里。时御俯身拾
少年身冷,抱着手脚拢点热气。他直缩在边角里不敢乱跑,怕被人拎下船。这船小,这几日为争食,已经推下去个人。他来回搓着手臂,腹里饿直响。
夜里他趁旁人睡着,从铺下边拉出些东西。他只想找吃,可翻来翻去,只有个写得密密麻麻账簿。他看不懂字,却从里边抖出张这起来纸。打开来瞧,倒不是字,而是幅工整宅子图。
字好看,画也整齐,看着都是挺宝贝物件。他将这两样东西偷偷塞怀里藏起来,等着船靠青平,下去找人卖,看能不能换点吃。
夹板下面今天没听着敲打声,不知道是不是死……少年缩身,他这几日听着不像是兽,应是个人。他不敢去看,也不敢给人说。多个人多张嘴,万放出来……就把他丢下去怎办?
翌日船靠岸,正是元春节。青平还下着雪,船上冷得要命。抢船男人寻思卖船,又想着顺路卖这少年,都是银子,能在青平落个脚。可谁知还没动手,这小子贼精跳船就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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