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半晌,还不见人。赖子本蹲着看金子,倏地觉得鼻间热,他抬手擦,“哎呀”声:“这怎地流……流……”
人话没完,直直头栽向金子。刘三来以为他要抢金子,随即起身要躲,谁知才起身,猛地晕眩,跟着踉跄扶着边上,鼻血滴答在金子上。他擦着金子,念着:“别滴金子上……这……金子……”
扑通声,金子散滚地。两人栽块,都没气。
推车慢推过来,小厮打着灯笼,冷嗖嗖道,“收拾干净,别给人瞧见。”又点金子,“洗好分下去,侯爷赏。”
推着车汉子笑,擦几块,塞进小厮手里,“哥哥先拿着这干净,等会儿收拾完,咱们再孝敬。这侯爷赏,也是看着哥哥面子给赏。”
,钟留青就没提过。这要是亲生儿子,如何能到这个地步?”
“有意思。”上边人哈哈大笑:“这两人惯是亲密,殊不知竟有这个缘分。钟子鸣金孙子和钟留青厌弃子,哪个是哪个?原是错!”
钟燮这些年没少去江塘钟家待,他是京里嫡少爷,人人都宠着捧着来。钟攸可是钟家鞋底泥,人人都踩着欺着来——若这两人真是错位,今日问问钟攸,是个什滋味,明日再问问钟燮,又是个什滋味。
“有意思啊。”茶盏搁,上边人陡然起身,大步往里去,留声:“赏。”
金子累,尽数送进来刘三来怀里。刘三来抱着沉甸甸金子,眼泪都要挤下来,足足磕十几个头谢赏,才抱着金子退出来。那原先引他进来小厮再引他出去,赖子早等着,两人见金子,俱是眼红激动。
小厮抄金子,哼声:“有眼色。”
那尸体翻车板上,草席盖,出城三里,乱葬岗丢,野狗今夜就不吠。
但这东西不好带出去,这多总不能抬着。刘三来问这小厮借个方便,要个推车。人应,就给去拿。
“三哥!咱这路,值、值!”
“那是,跟着三哥。”刘三来抱着金子不撒手,来回摸,仔细盯,恨不得贴辈子。
两人等着空隙,这院里丫鬟携茶,打边上来,款款行礼,娇声:“给爷们倒茶。”
两人来时可没这待遇,都是冲着金子面子,底气上来,当然敢应这声“爷”,摆足脸色接茶,口就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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