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蒙叔。”辛弈看他,笑指位,“多少年还客气,坐罢,今儿就是家里叙叙话。常年待南睢山上,下回咱们再见,也不知是个什时候。唤时御来没别意思,就是问问他,做不做那‘长河侯’。”
这已经是给蒙辰撑腰。蒙辰先前因烟粟事惹得辛明不快,辛明如今要留时御,未尝不是想结蒙辰底下走生意。辛弈能说声“问问”,就是对这事表些态度。辛明迟迟没下旨,也是看在辛弈面上,没强留。
“为何不做。”平定王拭手,目光落时御肩上,如同施压。他道:“说来
“就是这位。”太上皇辛弈瞧着面嫩,不像做父亲,引人给平定王看时,含笑还带个酒窝。
时御与辛弈急行路上照过面,不陌生,但这平定王,他是头次见。这人……言难尽。洪兴五十年之后,大岚诸多事情,都离不开这人名字,早年清流叫他阎王,称他是“恣睢权臣”,谁知后边人转脾气,不仅修身养性,还手扶稳太上皇。
这人与太上皇……民间流传话本也不少。
虽然双鬓覆雪,但不显老。狭眸打时御这儿来,时御难得觉得背上发凉,他垂眸,没再看。
半晌才听着平定王道声:“挺好。”筷子轻碰,是夹食给辛弈,指尖轻推碟,又低声道:“瞧着挺像。”
色不佳,不禁探头往院里瞧,没见着人,他问:“侯相怎也来这儿啊?”
侯珂摔袖,怒气冲冲跺脚,道:“荒唐!”也不解释,挤开萧禁就走。
萧禁往里去,又遇着钟鹤,钟鹤面色亦难看,对他鞠礼,抬步就要走。萧禁拦人,询问:“你老师这怎气着?”
钟鹤道:“此子不正经,尽说些胡话!”
萧禁大惊:“他胆敢调戏你老师?!”
也没说像谁。
辛明赶边上出声:“也觉得像。您没瞧见,人群里那骑突出,眨眼就取敌首。”他免在席上明冠珠玉,连“朕”字也没提,唤平定王声“您”。
时御没表情,心里却觉得有点意思。听闻皇帝叫太上皇“父皇”,唤平定王……“父亲”。
“算来与有些缘故。”辛弈温声:“半个师弟。”
蒙辰立边上赶忙道:“这哪算……您能记着他,就是这小子福气。往上那就高,他才这个年纪,称不得。”
钟鹤时噎住,正色道:“……侯爷,回头好好劝劝圣上,此子留不得!打出去算!”他袖气得微抖,道:“岂能让他做侯?那沙场好男儿无数!哪个、哪个不比这个强?”他越说越痛心疾首:“白鸥真是……此子粗鲁!是不认!”
“诶……”萧禁越发好奇,看人带火出门,“甚事……给侯爷讲清楚啊!”
等时御真正在京都各派前露面,都是三月事儿。辛明钦点他上席,就居萧禁之下而坐。这场宴不仅归平定王太上皇,连带着远在靖陲蒙辰也来。吴煜有守卫之责,不可轻易离职,谢净生逃都逃不及,更不会归京露面,只有他来。
辛明意思是封个“长河侯”,因先前时御直避而不回,便未在席上明讲,待快散时,才宣人伴驾走趟。
时御随内侍,路经阁,到里边处院。入门就可见那树下石桌亮堂堂,正坐三个人,边上立着正是他师父蒙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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