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来时。
苏舟携妻女外游,马车往长河谷。此处立碑,沧浪书院几人年年都要来祭拜长河英魂。
“心悦”两字,他们谁也没提。最缠绵句,也无非是这个夜里“等你”。钟泽以为凭靠自己,还拼得起,还回得去。他不怕钟訾,不怕钟留青,不怕钟家抛弃,他孑然身,他最初念头。
只有周璞这句等你。
但仅仅是最初。
永乐三年,钟攸翰林院辩论,首提“运河”。同年秋,钟泽在徐杭屡屡碰壁,但凡有些起色时候,钟訾都会闻声下手,忌惮他能重回钟家。也是这年,海商来到徐杭港口。
永乐三年,钟攸翰林院辩论,首提“运河”。同年秋,钟泽在徐杭屡屡碰壁,但凡有些起色时候,钟訾都会闻声下手,忌惮他能重回钟家。也是这年,海商来到徐杭港口。
然而钟泽终究什也没做,他唤那声已是痴缠,可是周璞依然没有回应。这是暗地里情愫,他们谁也没敢说,也无人可说。周璞畏惧周遭,钟泽自顾不暇,谁都……不敢。
这夜里周璞未走,两人坐药铺后院廊下阶上,共饮壶酒。周璞有点醉,多半是月色醉人。他敲着空壶,喊道:“若不在京中……若未生贵门……若……”他喃喃:“若你不是钟子润。”
钟泽躺在廊下,闻言只笑。周璞也躺倒,两人头并头,望那星子银点。
“多谢你……”周璞侧身,“上回。”
钟泽抬指点下唇,“早拿谢礼。”
钟泽借徐杭药商口,和海商接线。他起初是想靠这些夷人货源带起药铺,可当有日他坐在船舱里,面对那箱箱烟粟,想却是从此让钟家低头,让钟留青低头,让钟訾低头,甚至让整个大岚低头。
辛氏为帝也不过百年,风水轮流转,难道就不能是他钟泽?
运河上提,等到大岚投入南北通河,財粮人手必定告急。此物推波助澜,南下夷人相佐,北上秘通大苑,大岚两头临兵,中段虚弱,今日看似不可能事情,只要步步为营未必不可能。
钟泽是干干净净,毫不沾腥接手钟訾,甚至到最后,烟粟在大岚盛推,最大骂名也被钉在钟留青身上。若非最后夷兵渡外府三门是由他带头,只怕到死也连不到他头上。
无人探知周璞所求为何,但他助纣为虐,抛“义”,也误“则”,于天难成,于人难容。纵然执金令最终力挽狂澜,却依然不能抵过烟粟误人、徐杭爆炸、长河无辜、京都死守等等系罪责。
两人安静,周璞忽地道:“你还会回京吗。”
钟泽侧眸,“看谁等。”
“子润。”周璞侧躺面平静,他道:“走不动……这路太难,如辰不怕,白鸥不惧,元温不记……却是跟不上。若是可以,……已厌京都。”他此生唯次,对钟泽道:“你若要回去……等你。”
钟泽翻过身,和他对视,借着这酒和这夜,正色道:“那定去接你。此后天涯海角,们泛舟四海。高兴就树下饮酒,无趣就路上高歌。不仅是大岚,们……还能坐船往外去。”
周璞笑应。钟泽望人,心道不知怎地,这人就是念在心头,原先只想探究竟,而后兜转,却又割舍不掉。但说来可笑,于他而言,这人从未属于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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