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山去不成吗?你总待在这里,待百年,待五百年都是个样子,太寂寞。”阿乙枕着双手,踢飞积雪,“你在天上也是这样?”
关你屁事。
锦鲤冷冷地想。
净霖衣带伴风,只说:“找何事。”
“无事便不能来吗?你这人未免太过寡情。在你心里,也是那种人吗?”阿乙不屑道。
。瓷坛顺着雪地滑出去,所幸是没有翻砸,不幸是瓷坛依旧,锦鲤却摔飞出去。
锦鲤在半空崩成道金红弓,头栽进雪中,只留尾巴剧烈摇动,惊恐地拍雪。不到片刻,便被人拎着尾巴拽出来,它本作低眉顺眼委屈状,结果入眼是张年轻俊俏脸,登时愤怒挣扎起来。
阿乙露出口利牙:“净霖!这条鱼给吃行不行?它这般肥,清炖红烧都是香。”
净霖早已驻步回首,说:“还给。”
石头小人爬起身,扶稳头顶被压弯草环,追着阿乙蹦跳,想要把锦鲤抱回来。阿乙偏把锦鲤拎在半空甩动,嬉笑道,“够得着尽管拿去。净霖,你这人真是无趣,整日就知睡眠,不如下山同玩去吧?中渡之地广阔无垠,好玩多,与那天上迥然不同,保准让你眼花缭乱,忘自己。”
“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净霖声音比风更冷。
阿乙经不住这冷,没出息地裹紧外氅。他下巴埋进绒毛中,便只有双乌溜溜眼睛,这样看着反倒男女难辨。他眼珠转,望着净霖软声道,“净霖哥哥,东边有个妖怪欺负,又打不过他,你便下去教训教训他,无须要他性命,只要他断手脚,让他从此老实听差使,行不行?”
净霖步子顿,侧目看阿乙。
阿乙在那目光里稍退步,觉得自己面对不是个人,而是只匍匐巨兽。他畏惧地出汗,面上挂不住,便轻哼声,又踢脚积雪,强撑着说,“你帮是不帮!”
净霖漠然地看
若说锦鲤最恶谁,那便是这位阿乙。他原身是参离树上五色鸟,时常变作人来园中玩。每次到,必定对锦鲤垂涎三尺,还要对净霖百般示好。锦鲤晃在空中只觉得头晕目眩,听得他又在引诱净霖下山去,便勃然大怒,偏对他无可奈何。
石头小人踢阿乙小腿,阿乙吃痛抱腿,锦鲤趁势挣脱。石头小人将锦鲤接个正着,转头就要跑。可这锦鲤胖得很,石头小人只能搬动半,仍留半拖在雪中,撒腿狂奔。锦鲤脑袋拖在雪中,被积雪撞个满脸。它这下连泡泡也吐不出来,被磕得眼前发黑。
净霖将它拾起来,它还是瘫身不动,瞧着分外可怜。净霖将它看片刻,它虚弱地张张嘴,便被送进袖中。入袖,它就立刻生龙活虎。净霖袖自有乾坤,它浸在里边终于能喘上气,灵气充沛盈满四周。它贴着净霖,说不出舒坦。
这便是它定要赖着、黏着、霸着净霖缘故,只要贴着净霖,便得净霖灵气滋养。它虽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,却分外迷恋这种被滋养感觉,觉得这股灵气要比饵粮美味得多,它总是贪婪地吃不够。它自己都吃不够,岂能容人别人窥探?凡是靠近净霖,便被它自觉划为来偷灵气那类,故而敌意深深。
锦鲤边吞着灵气,边凑头听着阿乙与净霖谈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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