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鸿鼻涕泡顶出来，他擦回去，又开始张望，听见祖母在外边叫骂，才说:“小贱人挨打
，她叫起来，吵醒祖母。祖母出去看，叫
，叫不要看。”
“你看见钱夫子？”
阿鸿这次干脆利落地点头，讨好地拽住顾深
袖，说:“钱夫子拖着人”
这是何等惊悚。风雪深夜，平日里温和亲近夫子变作杀人者，将
院人尽数虐杀分尸，院中血迹斑斑，尸体们从屋内被拖拽而出，仰头狰狞地,bao露在黑黢黢夜中。唯幸存者又何其无辜，因为年幼遭人哄骗，供那人面兽心畜生玩弄。从只言片语间窥得线索，让所有人都能想到场灭门案背后真相。素日霸道陈仁察觉钱为仕罪行，对其打骂，因此被钱为仕怀恨在心，酿成日后惨状。
“这猪狗不如东西。”下属义愤填膺地拍案而起，“他竟敢这般做？他简直妄为读书人！寻常窑子里下三滥人玩玩便罢，他竟敢对邻里下手！陈草雨不过七岁这畜生！”
众人神色给阿鸿鼓舞，他逐渐松开攥着衣角手，手舞足蹈地说:“夫子还藏她衣裳，藏许多！”
“陈家人没察觉吗？”下属愕然地问。
“陈二叔。”阿鸿来不及吞咽口水，哽下，迫不及待地说，“陈二叔讨厌夫子，让夫子滚，可是夫子不滚。陈二叔说夫子是坏人！他们打起来，在院子里。夫子被打、打进水缸里。”
下属飞快地看顾深眼，问:“何时事情？”
阿鸿说:“上次，上次夫子给小贱人买糕。”
中滚出来，与石头小人攀上他肩膀。
顾深问:“夫子常带陈草雨玩儿吗？”
阿鸿攥着衣角，目光左右瞟动，点点头。
“他常带草雨回家去吗？”
这次阿鸿重重地点头，说:“带她家去，给她新衣裳，给她吃食。”
苍霁呵笑，他玩味道:“奇怪，下三滥又是指什
人，为何这些人就活该被‘玩弄’？难道他们便不算得‘人’吗？怎人将自己划分这样清楚，连规矩也能因人而异吗？倘若如此，那规矩又要来何用。”
净霖似是忆起什，双眸平静:“你以为妖怪便能逃脱这样规矩吗，天地间万灵生长具缚其中。”
“不信。”苍霁说，“倘若谁这般对，必定也这般对他。”
净霖稍顿，抬指摁住苍霁后脑，说:“你想吃，难道也要吃你？”
“若你吃得吃得下，便由你。
“这小鬼讲话颠三倒四。”苍霁趴净霖耳边，“也算数吗？”
“如都对上，便算数。”净霖被他哈微痒，肩头不明显地偏偏。
“那也太亏。”苍霁说，“每个人话都真假难辨。”
底下阿鸿还在断续地回忆，说到“血像河样流过来”时候，顾深也终于变神色。
“你如何看见？”顾深说，“深更半夜，你也不睡觉吗？”
“只给草雨？”
阿鸿吸气，露出恼怒神色，揪紧衣角喊道:“只给她！还给她念诗听。”阿鸿将衣角拧得皱巴，“夫子让她坐在腿上。”
“坐腿上。”下属温声说，“他待草雨举止亲昵？”
“他亲她脸。”阿鸿越讲越亢奋，“脱她衣裳。见着，见着他摸她”
周围众人并吸气，唯独顾深紧盯着阿鸿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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