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儿摸出银珠,递给弟弟们瞧。他把脑袋按上,毛绒绒耳朵挤出发间晃晃,说:“神仙还摸头。”
萝卜头们顿时整齐划地张大眼睛,各个都往他身上跳,争先恐后地摸他脑袋。
“哥哥!”他们七嘴八舌,“们也要摸摸头!”
小儿由着弟弟们爬到身上,欣喜又珍惜地挨个摸脑袋,说:“被神仙摸头,便沾仙气!便不同啦。娘若是回来,定能找到们。”
“那们该跟着神仙走。”只冲天辫冒出来,振振有词道,“娘说她去找神仙,神仙必然知道她在哪儿!”
“无礼!休要窥真容!”
周围食客随之惊恐万状。
顾深松手:“老子不欲扰你修行,你也莫要误时辰。”
女儿掩面哭哭啼啼地退下,顾深见四周人具看自己,也不理会,只从桌下拉出稚儿来,往他手中塞几颗银珠。
“这店是妖怪开,你去别处讨饭吧。”
儿翻爬上桌,却不碰筷,只是趴在对面盯着顾深看,口水几乎溢出来。顾深见他馋得厉害,便又给些馒头。
店中女儿捧着盘上酒,弯腰时对着顾深亲热媚笑,推把小儿,自个跟没骨头似滑坐在顾深旁,捧面凝视着他,含情脉脉道:“壮士从哪里来呀?”
顾深吃着菜:“南边。”
女儿杏眸微眨,贴近几分:“南边繁华”她面色滞,又生生笑出来。
桌下绣鞋晃,将钻在桌底下小儿踢脚。小儿踉跄扑地,对着那莲足无声呲出獠牙。
“哥哥!”他们兴奋地手舞足蹈,“们跟着他去找娘!”
苍霁正待询问东君生得怎好,便见群萝卜头嘻嘻哈哈地涌冲过来,然后风般穿过他与净霖伞下,光脚跑到另头,刮得他们袖袍翻飞。
苍霁盯好久,净霖狐疑地问:“你喜欢稚儿?”
苍霁揉着肚子:“看着鲜嫩,就是没看出来是什妖怪。”
净霖说:“除打头是只耗子,剩余皆是小野鬼。”
这小儿哑口无言,结巴道:“妖、妖、妖怪!”
顾深拍他脑袋:“寻常猴精,不害人。休要怕,去吧。”
小儿被他拍脑袋时怕得牙齿打架,抱紧银珠调头就飞奔而去。顾深搁银钱,便出门牵马,准备重新寻处客栈。他从热闹街市上过,察觉雨滴答将停。只是他不知晓,他所经之处,人人举头相望,脑袋都跟着他转。
小儿跌跤,脑袋骨碌地滚出去。他又赶紧捡起来,提在手上对另外几只惊声:“遇着神仙啦!他不仅眼看破侯娘原身,还给钱!”
“钱!”扎着冲天辫萝卜头们围着他,“哥哥!哥哥!们也要钱!”
女儿继续说:“奴家居山中,还没见过船呢。”
顾深几口扒干净,拭嘴喝酒。女儿软若无骨手顺着顾深肩臂下捏,寸寸,那结实肉感叫她更加殷勤。
“城中少有人来,奴家从没见过像壮士这般神武人物。”她捧心羞涩,“此刻心儿还怦跳呢。”
顾深捏过她手,将她端详片刻,忽地笑:“这脸捏得好看,你爹娘教吗?”
女儿登时色变,顾深从怀中掏出符,与酒同咽下去。女儿被抓着手立即化现毛爪,她连忙哀声掩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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