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霁思量着,到底还是对他说:“你们兄弟如何,不知道。但如今成兄长,少不得要叮嘱几句,害人之心不可有,但防人之心不可无。你锋芒毕露,早已惹得许多人暗自不快,明面不敢触你锋芒,暗地里却有百般下作手段。防不胜防,你小心为上。”
他这般说,已然将自己也划到“下作”里。他素来狂妄,不肯轻易认错,且向来不知道何为“错”,但也迟迟不能对着这样净霖说明那夜情形。其中固然有陶致猛药为重头,却也有他自己私心放纵。他算不得君子,也称不上正道,但也不至于装成伪君子,将切责任推给陶致药,只把自己想成迫不得已好人。
“有许多话不能当真,唯独这句你要记牢。”苍霁想着,对净霖低声说,“浪荡惯,坏得很。兴许不对别人坏,却定会对你坏。”
院子不知晓。”净霖拔开盖嗅嗅,说,“但是诸位兄弟皆食此药,自入门起便按月发放,待灵海成形,方才减少用量。此药固本清根,也用过。”
“尝它药劲十足,能够化灵催生修为,颗足顶百年清修。”苍霁说,“这等灵丹,你可查过其用料?”
“九天门有灵圃,专植珍稀药草,素来由澜海照料,凡所制药,皆从那里寻找用料。”净霖语气微促,“它有什问题?”
苍霁对着净霖明净双眸,有片刻犹豫。他说:“你下次回去,须将此药好生查查。它断然不可再用,因其药劲霸道,催灵时搅动灵海,迫使修为冲向渡境关卡,五脏六腑受此碾压,长此以往,必受其祸。”
净霖重复:“五脏六腑”
苍霁沉声:“会死。”
净霖指尖收紧,他脑中“嗡”地空,竟有片刻无法接话。他颓唐地望着苍霁,把拽紧苍霁衣袖。
“此药”净霖背上冷汗津津,他说,“此药乃父亲所赠,这些年皆未出事。等都是他儿子,不言其他,九天门如今如履薄冰,离不得任何个人。况且天底下怎会有父亲害儿子?!”
“不错。”苍霁说,“所以才托你好好查。九天门内部各院纷杂,是谁借着药物铲除异己都有可能。九天君在上为父,不论谁死,对他而言都无好处。”
净霖神色稍安,眸中沉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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