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君。”黎嵘身陷椅间,“东君闲职在家,守着澜海时间最长。不仅是那日,就是往前推几个月,也都是他在照料。”
“这般说,除寻他那次,东君直在家中?”
“自然。”黎嵘搭着指说,“他身份特别,哪能乱跑?”
净霖眉间微皱。黎嵘不知,他却自有思量。东君直在家中,那前几月出入南边城镇杀人是谁?
“云生近来在做什?”
黎嵘闻言笑,掌椅坐,对净霖说:“心里还怪父亲关得久?那都是为你好。眼下家里乱得不成样子,牛鬼蛇神分不清,拘着你,也算护着你。在前边跑半月,事情总算有些眉目。”
“瘟疫?”
“没发起来。”黎嵘稍缓口气,说,“这功劳要算东君!染病人尽数调去东山,寻常弟子概不得进入,唯独他仗着原身不必避退,连夜渡去梵坛,请真佛。”
“清遥如何?”
“也无碍。”黎嵘说,“只是她身子本就羸弱,澜海去后,悲痛欲绝,如今不敢再轻易挪动。”
翌日雨歇,积云阴霾。
檐下滴点着水珠,水泊里溅着涟漪。寒霜铺墙沿,湿冷迎门面,黎嵘拾阶而上,敲开净霖院门。
净霖衣冠整齐,开门看着黎嵘。黎嵘左右环视,说:“昨夜北边道翻泥,压塌底下林木,虽然没什痕迹,却直觉有人来访。你这边可有什动静?”
“面壁思过。”净霖说,“不闻外事。”
黎嵘迟疑少顷,说:“父亲怒气已消,不日便会许你出去。今日来看看你,进去说话。”
“你连他也怀疑。”黎嵘抬头,“他素来跟着起行事,生性喜洁,爱修饰,不愿往外跑。几月前澜海病倒,他边料理门中事务,边着手主持凛冬盟议。北边汪汪泽国,被苍帝搞得不像话,大妖皆以苍帝马首是瞻,点面子也不买。门下弟子在北边行事备受掣肘,他为此焦头烂额,与陶弟两头跑。”
“有许多事情烂在心里,唯独件事情要再呈父亲。”净霖回身,“北边渠道已经建成,苍帝数年辛苦促成此等成效,他用意已明白,也愿鼎力相助。门中与意
“家里丹药药劲霸道,趁此机会,换作汤药煎熬。”净霖说,“丹药就不必再吃。”
“云生也是这个意思,特意请父亲,也允,往后专程有人煎药,说什也要给养回来。你上次急匆匆,吓着她,后边发几天热,梦里念都是胡话,醒来还对说,你没回来时,她还梦着你呢。”黎嵘说着偏开目光,看着门沿昏光,说,“澜海遗体仍未找到。”
净霖披上宽衫,说:“你和都不在院中,守着澜海人是谁?”
“兄弟们轮番守夜。”黎嵘说,“除你之外,谁都在。”
净霖立在窗边,说:“他走那日,是谁?”
净霖让身,黎嵘便跨进去。他见树底下石桌置着杯,颇为意外:“这般冷天,还打外边吃茶,留心冻着。”
说着越过去,正欲踏入室内,鼻子却灵得像狗,从那杯里嗅出点酒味。他目光迅速扫向净霖,净霖自桌上拿酒坛掷向黎嵘。
“掺半白水,带出去顺手扔。”
黎嵘说:“你打什时候开始喝酒?”
净霖说:“院里关半月,什都学得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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