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公子又看中那九尾狐妹妹,这姐妹儿哪是好相与?都是苍帝座下说不二人!八公子动些手段,药都下到人碗里,被琳琅徒弟捉个现行,顿打得天翻地覆,这事传过去,琳琅就直接拿人!”
黎嵘已经听不下去,他几步入琳琅监行司。看守妖怪显然是得信儿,也不拦,他便直入其中,老远隔着栏,就听见陶致在骂人。
陶致关数日,衣袍泛酸,皱皱巴巴地贴身上。他显然是被教训得狠,横在地上嘴巴里不饶人。
“狐狸披人皮,掀衣裙还他妈是臭!关老子
黎嵘便急匆匆地去。
“琳琅拿人向来有章程,不会不问缘由。陶弟做什事?你等不要欺瞒,如实道来。”黎嵘用帕擦着手,问随行弟子。
弟子面色青白,被黎嵘目光扫几回,已不敢再瞒,说:“八公子八公子先前从丽城相中女孩儿,已经许亲,弟子们百般劝阻,可公子就是执意要人”
“惯出来臭毛病!”黎嵘手中帕子猛地摔开,他说,“后来呢?”
“进言概被八公子扔去喂狗,那女孩儿被强掳回来,滴水不进,已存死志,眼见活不久。”弟子喘着气,说,“与她许亲儿郎从丽城追到咱们门前,被八公子给、给”
行动不便,他再狂也翻不过天。”云生细搓着手掌,看向净霖剑鞘,“这鞘还是澜海造,现下看来真让人伤怀。”
黎嵘说:“当日赠剑鞘时,兄弟们难得融洽,记得他这剑穗还是你送。”
云生笑:“本以为净霖必会丢,岂料他佩就是许多年。”
净霖手扶剑鞘,那红穗轻轻摆动在风中,与白袖并扬在身侧。
“所谓笑泯恩仇。”云生说,“望你此番回来,能与兄弟们泯那些个龌龊。自家人,到这个关头,不该再离心而行。话不多说,你两位请吧。”
“给什?”黎嵘面色铁青。
弟子愤然跺脚:“给拖进去强换女装,也道办!两人受这等屈辱,哪里还能活?家里人也受不住,这女孩儿老母亲徒步跑整整几百里来讨尸身,就因为往八公子鞋上啐痰,叫八公子骑着马活生生拖死!”
黎嵘齿间“咯嘣”作响,竟连骂都骂不出来,他咬牙说:“门里点消息也没有!便没人通报吗?这畜生做这样事,谁也容不得他!”
弟子立即跪身,含泪道:“谁敢递!八公子拿人喂狗,当着兄弟面剁成块,哪还有人敢递!若非此次激怒琳琅,怕等还是没奈何!”
“他怎惹怒琳琅?”
净霖与黎嵘齐拜行,转身备马下山。
路上天越发寒冷,只是雪迟迟不下。黎嵘与净霖快马加鞭,不过三日便赶到北边。黎嵘滚鞍下马,与九天门弟子碰头,连休憩也不需要,便着手处理正事。
净霖招人注意,他行在后边,弟子们争相要看那咽泉剑。然而净霖面不带笑,旁人又不敢造次,只能目送着他过去。
“先去琳琅那头见见人,你在此处等。”黎嵘对净霖嘱咐,“此处皆是苍帝人马,轻易不要与人动手,他护短得很,寻常人在他地盘讨不到便宜。”
净霖见窗外路已被饥民堵得水泄不通,他留心观看,却没见着几个孩童,便只对黎嵘“嗯”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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