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霁便猜得他心思,于是说道:“你直以为生是你,对不对?”
净霖颔首,想想,说:“生机难得,那般情形下本已是陷入死地。”
“东君有句话说得不差,八苦与你息息相关。如今生死已过,此后便再无可惧之处。”
苍霁说着拾起净霖手,把在掌心捏捏。
“凉成这般,还与说不冷。”
“这般说。”净霖看向苍霁,“未免武断。”
“与宗音几面之缘,却已能猜得他是何等样人。他若不是被逼无奈,绝不会弃职离海。只是动情便罢,他本就是东边土皇帝,如想隐瞒九天境也不是不能。为何要匆忙离去,,bao露而出?”苍霁说着环顾四周,“这村子有些古怪。”
“人少。”净霖驻步,示意苍霁向前看,“雪掩柴门,还留在此地百姓不足五户。”
“无人坐镇,妖怪横行。”苍霁说,“但是必不会惹出大事,因为分界司会尽快调出人手来,所以没理由跑得这样干净。”
净霖时间也无头绪,他说:“临行前东君道八苦只剩这苦,可算起来分明还少三苦。若是能猜得宗音是哪个,兴许便有些线索。”
为愉悦地说:“叫佘爷惦记,回去替禀个平安。”
伙计连声应,两个人正客套间,伙计目光突然顿,接着磕绊地说:“夫、夫人啊?”
净霖肩覆狐裘,闻声侧视。他近几日虽没记起多少事,却已不如下山时寒冽。
苍霁说:“冷吗?”
净霖眺目远山,雪雾隐绰,距他两人下山已过年,此时再看故处,竟有陌生之感。
他俩人不曾另寻住处,而是回到枕蝉院。院内廊子塌半,舍边小池也已干涸。好在他俩人也不是凡人,否则今夜便要横睡雪间。
净霖将推门上雕花换个图案,苍霁抱卷路过时端详片刻,问:“条狗?”
净霖用手掌遮半,回首说:“不与你说。”
“那便是条狐狸。”苍霁抵身而来,从后面凑在净霖颊边,“要狐狸做什?换条龙吧。”
净霖
“是少两苦。”苍霁见净霖不解,解释道,“冬林‘死’,顾深‘爱别离’,楚纶‘病’,左清昼‘放不下’,老皇帝‘老’。此乃你共经历五苦,而于忘川河中见得‘怨憎会’,所以如今只剩下‘求不得’与‘生’。”
他闭口不提这个怨憎会是谁,净霖却仿佛心有灵犀。
净霖说:“宗音数百年里寻求化龙机缘,却迟迟不得。所以给他个‘求不得’,倒也正合适。”
“不过是百年。”苍霁说,“寻常人修行问道,动辄千百年,又受本相牵制,能入臻境者凤毛麟角。宗音只是尚不得入门之法,却并非不能化龙。所以求不得于他而言还差些东西,倒是生,兴许寓意着他将有劫难,要在生死关头走遭。”
净霖沉默不语。
“不冷。”净霖答道。
苍霁扫伙计眼,伙计即刻噤声退。他迈步与净霖并肩,沿着这残雪未扫道走。
“宗音性子稳重,素来恪尽职守,又好秉承规矩办事。”苍霁说,“他不该有什仇家。”
“他必不会无故离海。”净霖斟酌道,“他若不是被人带走,便是自行离去。”
“个人遽然生变。”苍霁说,“必是碰情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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