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容地抖伞上雪,对苍霁浅施礼,说:“主子回神,也不去那儿坐坐。”
苍霁呼出寒气,说:“如今有夫之夫,讲规矩。”
他俩人竟像是没经历过那千四百年前生死劫难,于这层层包围中,似如“你吃吗”这般相互问候。
“恭喜主
醉山僧才占优势,怎想苍霁突然怒起,双方战况越渐不妙。因为苍霁吞咬之能,醉山僧不免要瞻前顾后。他本是刚劲打法,要就是往无前,旦心有所忌,便已露破绽。
苍霁鳞已覆到整条手臂,他越战越勇,逼得醉山僧降魔杖连连后退。
久战不妙!
醉山僧喝声:“晖桉!”
白缎蒙眼男人应声拉弓,寒冰随箭直掷而出。苍霁却看也不看长箭,他掌凌握住箭身,长箭“砰”声碎在他指间,接着醉山僧被顿掀而起。降魔杖擎力打下去,苍霁鳞间毫发无伤,醉山僧被掼摁在地,他却疾步越过醉山僧,竟凌跨数里,直逼到云间三千甲之前。
退步。
“好力气!”醉山僧喝声彩,接着翻杖直击,“你也要化龙!”
降魔杖再次轰然击打在臂间,苍霁非但没有退后半步,反而倏忽抵近,牢牢地握住杖身,说:“年前大雪夜,你杖击中内子,你记不记得?”
醉山僧腾身凌踹,雪风立刻荡面而去,他说:“不错!”
“好胆。”
三千银甲,bao喝如雷响,苍霁臂掼云,那风云绕臂,电光火石间荡出万钧之势,三千甲拔刀登时被撞回鞘。醉山僧狼窜而出,与晖桉协力齐动,势必要拿下苍霁。他被肆风刮面,杖已经全力打出。
正在此时,苍霁背后忽地打开把红纸伞。伞下白尾晃,亭亭而立女子扶鬓回眸。
醉山僧降魔杖登时砸斜,他在这眼中如回恶梦,不仅手脚冰凉方寸大乱,更是投鼠忌器般以手挡开晖桉箭。指间鲜血溅地,醉山僧连退几步。他神色百变,下意识地丢开降魔杖,喉间千言万语涌动而上,又被狠狠掐断。
“师”醉山僧痛苦地哽咽,“师父”
华裳缓缓拢起描金小扇,在这眼里已说尽数百年。她那相似眉眼在不断模仿举止间已能以假乱真,她甚至能将琳琅神色学得模样。
苍霁突然笑声,手上霍然翻,腾起醉山僧跟着旋身,降魔杖呼啸而转。阵风凌袖,苍霁化爪之臂已经擒住醉山僧脚踝。醉山僧挣风欲落,苍霁岂能如他愿,当下使力,将人顿砸向地。
醉山僧急中生智,猛地支杖于地,方才未使自己头破血流。降魔杖被压得微微弯曲,跟着苍霁脚踹翻降魔杖,醉山僧当即下落。他深知苍霁力道可怖,单掌全力击向地面。地上积雪遂迸溅荡起,石板“啪”声龟裂,醉山僧反震而起,他足勾杖,下刻雷霆横扫。
竹林间刹那灌满罡风,无数竹梢应声而断。苍霁屈臂横阻,这次他连杖带人并砸进地面。脚下石板已然粉碎,醉山僧血不及啐,已经被苍霁拖拽而起。
苍霁才提起拳,便听那狂云怒风中破出道凛冽长箭。他晃身闪,冰雪擦耳而爆。醉山僧借此机会倒翻而起,降魔杖应声击中苍霁。
这山雪已被震得颤栗直掉,苍霁随意瞟,那云里雪间密密麻麻地皆是人,他甚至看见云间三千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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