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嘘。”程千里说,“不要告诉护士姐姐,是奶奶偷偷给,舔口,可好吃。”
因为生病,他们饮食被严格控制,年到头尝到零食屈指可数,程榭想,如果他们只是普通小孩儿该多好,那程千里就能吃尽他想吃食物,不至于像眼前这副可怜模样。
“你吃过还给。”程榭如此回应程千里好意,“脏死。”
“你骗人。”程千里哼声:“你明明也喜欢吃糖,坏哥哥。”
程榭没说话,糖果甜美滋味在他口中化开,可他眼里只有他们未来,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失去眼前这个傻乎乎弟弟,他多想看着他长大,拥有属于自己人生。
程榭第次意识到自己活不太长,是在他五岁生日那天。别小孩五岁时还懵懵懂懂,对于生死事并无特别概念,但他却在母亲眼泪,和父亲愁眉不展中意识到什。他五岁生日是在医院里渡过,和他傻弟弟程千里起,手里扎着点滴,吃着苦涩难以入口药,对着插五根蜡烛漂亮蛋糕许愿。
程榭看着蛋糕上点燃蜡烛,心里悄悄说,他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,他还想看看世界其他地方。
程千里显然并没有程榭想那多,他脸上带着灿烂笑,和旁边面无表情程榭形成鲜明对比,所有注意力都在面前甜美松软蛋糕上面。傻子总比聪明人好过些,只要颗甜美糖果,就能让他露出发自内心笑容。
程榭和程千里是同胞所生,可他们两人除面容,却似乎都相差巨大。
程榭早早就意识到他们和其他孩子是不同,他神志曾经听到过医生和母亲私下谈论他们身体状况。在这次谈话里,有句话深深印在他脑海里,他们主治医生说,以现在医学水平,他和程千里活不过十六。
程榭以为活下去这件事,不过是自己奢望,直到他被门选中。
可怖门内世界,对于许多人而言是种可怕折磨,但在程榭这里,却是上天慷慨恩赐。
他进门时甚至还不满十六岁,在群大人中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。
第扇门难度很高,程榭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里面,但他运气不错,遇到经常过门老手,那老手开门,程榭终于顺利离开这个光怪陆离世界。
从门里面出来之后,程榭身体状况便开始飞
十六——十六,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,程榭回到病房,看见他弟弟千里正坐在病床前,对着电视里动画片咯咯直笑,眼神里没有丝阴霾,明亮如同窗外蔚蓝天空。
程千里比他瘦很多,身体也更虚弱,虽然快十岁,依旧像个营养不良豆芽菜。为治病,他们都没有留头发,头顶上,手腕上,全是针孔留下青紫痕迹。
程榭走进病房,程千里冲着他扬起脸,甜甜叫声哥哥,那双可爱猫儿眼里溢出浓烈欢喜,他对程榭喜欢向来都不做掩饰。
“哥哥。”小小只程千里左看右看,小心翼翼对着程榭招招手。
程榭走到他床边,程千里便示意他弯下腰来,程榭以为他要和自己说什,便依法照做,谁知他刚弯下腰,颗小小糖果便塞到他唇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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