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般说来。”萧驰野说,“总督腰牌人人都能碰?”
“以往办事习惯,带牌就走。工部活儿不能等,那都是给宫里抬木料。咱们人微言轻,谁也得罪不起,也是没办法。”老陈赖起来,“您要觉得这样不合规矩,得先给工部说明白才行。”
“个挂牌总督。”萧驰野说,“跟工部交代什?禁军往上是皇上。六部要禁军帮忙,过去那是情分,没给他们算账。今后谁要人手,干什,干多久,讲不明白,算不清楚,那就别指望人动。”
“话张口,怎说都成。”老陈跟旁人笑起来,说,“可咱们如今不管巡防,就是干杂役!能给六部帮帮忙,那也算有点用处。况且这几年,皇上也没说什。二公子,囊中有钱不如朝中有友。过去您在离北,可禁军情形与离北铁骑到底不样。有些事情搁在这里,行不通啊!再者,咱们禁军,不比八大营,谁——”
萧驰野站起身,说:“你方才说
里边正围炉搓花生人顿时都转过头来,瞧着萧驰野。
萧驰野在桌子上搁马鞭,提过椅子,自顾自地坐下,说:“都在呢。”
周围人“哗啦”地全站起身,那花生壳在脚底下被踩得乱响。他们大部分是年过四十老军户,在禁军里混久,没有别本事,耍赖讹钱最拿手。如今见着萧驰野,目光上上下下地先打量通,再心怀鬼胎地相视。
“二公子!”其中个在袍子上擦着手,笑说,“今儿就等着您来拿牌呢!”
萧驰野说:“这不就赶着来,牌呢?”
萧驰野说:“大哥说去就去。”
萧既明拭着手,终于看向他,说:“昨晚没让你去,你不也照样去吗?”
萧驰野说:“跑反,想回家。”
萧既明把帕子搁回铜盆里,说:“去把牌子拿,回来用饭。”
萧驰野才出门。
他笑呵呵地说:“今早上等您不到,工部那边又催着人去干活,曹佥事就先拿着牌去调人。晚些回来,回来再找人给您送府上去。”
萧驰野也对他笑,说:“您老哪位?”
这人说:“嘛,您喊老陈就行!从前是荻城百户所百户,得花十三爷提拔,如今是咱们禁军经历。”
“这儿奇怪啊。”萧驰野单手撑着椅把手,斜身看着老陈,“总督下边该是禁军都指挥同知,怎出个佥事拿牌?”
“您有所不知。”老陈见萧驰野听得专注,那躬着身越发直挺,没规矩,“去年中博兵败,晋城漕运过不来,阒都粮食告急。吏部老爷发不出年俸,就把咱们禁军办事房里边人裁半。现在没有都指挥同知,挨着就只有曹佥事,总共就剩咱们这几个人。”
***
禁军自打被撤守都要务,从前办事房也变得门庭冷清。萧驰野打马过去,见着几个短衣系缠袋汉子围坐块晒太阳摆龙门阵,又闲又懒样子,丝毫没“军”彪悍之气。
萧驰野翻身下马,提着马鞭跨进院子。那院里杵着棵秃顶松树,积雪随意地堆成堆,廊檐上挂着冰凌子也没人打,屋顶瓦看着也该重整。
穷啊。
萧驰野继续打量着四下,那牌匾上都掉漆。他下几个台阶,到正堂,用马鞭撩起帘子,微微俯身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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