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从廊前过,两人交错瞬间,萧驰野冷漠地看着这人,在那电光火石中,对上双记忆尤深眼。
这眼生得狭长,眼尾上挑,勾出薄淡弧度。内含神光,在灯笼昏芒里也如藏遗星。
沈泽川在这匆匆瞬中,对萧驰野似勾笑意。可那样淡,擦肩而过之后,像是夜里无迹可寻风,又薄又冷。
“西苑杂役。”萧驰野说,“西苑是接驾贵地,侍奉之人皆要求面目清秀,哪来这样人。”
又过半晌,见潘如贵跨出门,高声说:“传沈氏第八子,速来觐见!”
群臣顿时鼎沸,议论声倍起。
沈卫叛国罪责没有盖棺论定,可是沈卫之名已然传遍大江南北。中博之创至今未愈,兵败之责至今尚在。沈氏余孽苟得命已引得边陲不满,如今怎还要容他出来?
“怎回事?”李建恒六神无主地说,“难道是又查出什?策安,他与你有仇,你们见面便是分外眼红。为着萧家脸面,也不该让他出来啊!”
是有人蓄意要小福子命,怎能这巧地撞着李建恒殴打。若不是蓄意要小福子命,是临时起意杀他,可杀他远没有给他解开绳索获利更大。
只是潘如贵与纪雷反应太过迅速,人既然已经死,就索性用到底。要是能栽给楚王,就是石二鸟。
“皇上近来还传人侍寝吗?”萧驰野不经意地问。
“传啊。”李建恒答道,“最近最受宠就是魏家女,太后也喜欢。”
萧驰野若有所思。
萧驰野不说话,只把目光移向门口,紧紧地盯着。
不到半炷香时间,近卫打头跨入,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个人。
时隔五年,此人发已长垂,用粗木簪束,并不戴冠。陈旧宽衫遮挡住手腕,延伸出来是如同白瓷般色泽。灯笼遮挡住萧驰野目光,待这人走出来,李建恒手里茶盏先滚掉。
李建恒魂不守舍地念着:“你可没跟说过,他长这个模样……”
萧驰野拇指微扣。
此刻天色已暗,却无人敢走,全都立在廊下三五成群,等着咸德帝醒。
奚固安中途出苑,回来时得太后命令,直接进屋内候着。又过半个时辰,萧驰野忽然看见八大营近卫从偏门领进个布衣干净杂役。
“那是什人?”萧驰野问道。
李建恒探头,说:“杂役啊,西苑杂役不多得很。但他们领个杂役来干什?”
萧驰野借着灯笼昏光,眼尖地瞧见这杂役面容丑陋,有烧伤之痕。他不知为何,心口突突地跳起来,种不妙揣测萦绕不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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