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太傅嘬
口酒，说：“还是有人伺候最舒服。”
纪纲拭着汗，坐在小案另
头，说：“你方才说，那萧二说他跟咱们同出门，只怕他
师父就是左千秋！”
沈泽川扒两口饭。
纪纲感慨道：“
与他也好些年没见。你这次与萧二交手吗，如何？他刀法是不是走势刚猛？”
齐太傅说：“让兰舟先
萧方旭掸掸他斗笠檐，说：“临行前，洵儿特地给你画幅画，等会儿让朝晖拿给你。此处不是叙话地方，先入宫，晚上归府，咱们父子再说不迟。”
行人上马，并驾入阒都。
***
离北王已经许多年不曾露过面，如今天下四将已成彪炳悍名，甚少还有人记得离北王萧方旭。
齐太傅入秋吃胖，这会儿在雨里洗着脚，脚趾搓动，说：“若说天下四将，二十年前也是有。当时离北萧方旭，启东戚石雨，边郡陆平烟，还有锁天关冯圣，就是四方兵马统帅。后来冯圣战死，冯家就绝后。如今怕也没人记得这名字，但当年都是马踏边关、横扫边沙悍将。”
“得意。”萧既明说，“自打长过，年年见面都要提次。”
萧方旭让朝晖牵着马，自己翻身下去，抬臂猛地抱把小儿子，重重地拍拍他后背，说：“傻小子！”
萧驰野被拍得直笑，他说：“等好久，路上遇着什
事吗？”
朝晖说：“小少爷在家里惹风寒，王爷专程绕到灯州，请归大师去家里看看。”
萧驰野说：“阿洵病？几时事情，大哥信里怎没有提！”
也没有开口提过放他回离北话。
萧驰野面不改色，心却沉沉。
五日后，离北王入阒都。
那日秋雨绵绵，萧驰野早就打马出城，站在当年送人亭子，等两个时辰，终于看见天际飞出几只鹰。
他肩头“猛”霎时亢奋，冲入雨中与兄弟姐妹盘旋叙旧。
“冯圣。”纪纲在里边炒菜，大声应着，“怎没人记得？川儿！冯将军两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，他后来收义子，就是师父大哥！”
沈泽川盛饭，说：“师父大哥？”
纪纲拍脑袋，说：“忘记给你说！”
齐太傅嚷道：“饭好没有？哎呀，他大哥不就是左千秋！这有什好讲，猜也猜出来！”
沈泽川上菜，给齐太傅摆筷，恭恭敬敬地说：“先生用饭。”
萧既明说：“小毛病，有亦栀在家看顾，你也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萧驰野略感失落。
五年前他离开离北时，大嫂正有身孕，如今小阿洵都四岁，他还没有见过，只能从父兄来信里知道小侄子些趣事。
他想回家。
萧驰野失落转瞬即逝，他笑说：“早备生辰礼，这次大哥回去，就再替带回去吧。”
雨中铁骑直奔而来，犹如道浓墨画在水中，荡到萧驰野跟前。他不等铁骑奔近，先翻出亭子，在雨中迎上去。
“爹！”
萧既明在马上哈哈笑，对前边父亲说：“他现在看着人高马大，可是见着爹，就露原形。”
萧方旭摘掉自己斗笠，俯身扣在萧驰野头上，端详会儿，说：“长高。”
萧驰野露齿笑，说：“那是，大哥都要矮半头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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