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为八大营都指挥使,本就有御前带刀特权。围猎储君与他无关,他大可口咬死自己见势不对,是回都去搬寻救兵。新帝如今忌惮禁军,虽然拿下花家,却是正需八大家倾力相助之时。三法司复查费时,把时间拖得越久,奚固安就越难死。”沈泽川略微冷笑,“只要奚固安不死,你便还是奚二,永无出头之日。”
奚鸿轩沉默半晌,说:“你想如何?”
“奚固安从咸德四年开始专职八大营,迄今四年时间里,八大营共计领取军饷九百万两。有账可查支出只有七百万,剩余两百万两银子去哪儿?它们可
琉缃姑姑应声,轻手轻脚地退下去。
***
沈泽川抖抖伞上雨水,坐在荒院破败廊子里。小半个时辰后,奚鸿轩如山般身影才跨入洞门,撑伞直接走过来。
“此时正是遍地耳目时候,险些脱不开身。”奚鸿轩拢衣,皱眉问,“这个时候叫过来,是什要紧事?”
“奚固安下刑狱。”沈泽川说,“你多年夙愿就在眼前,此时不乘胜追击,还等着他狗急跳墙吗?”
新帝登基后,阒都秋雨就下个不停。旧瓦乌黑,白灯高悬,站在王宫城墙上俯瞰时,处处都是笼罩着萧瑟寒意。
锦衣卫因为秋猎事,全部撤腰牌。纪雷、乔天涯这些锦衣卫从五品以上人都下狱,与花思谦、潘如贵齐交由三法司会审。
薛修卓调离户科,升至大理寺丞。这个位置看起来不如户科都给事中权职大,却是实实在在地进入大周三法司中枢。换而言之,他不仅有稽查任何案纠权力,还有参与推情辨驳刑部、都察院提案权力。
“薛修卓。”
花太后斜靠在须弥榻,闲敲敲黑玉通透棋子。
“他死罪已定。”奚鸿轩说,“此刻使力,才是画蛇添足。”
“这世上没有‘已定’事情。”沈泽川白皙面上没有笑意,他说,“越是紧要关头,越不能疏忽大意。险境不死,便有生机。”
奚鸿轩看着他侧容,说:“花党案已交给三法司,那多双眼睛盯着,你想怎动手?”
“不动手。”沈泽川转眸,“他为花家走狗,在任期间罪行罄竹难书。只要拿出那两件交给大理寺,他才是真正必死无疑。”
“御前带刀、围猎储君,这两件事还不够他死?”
“此子在南林猎场之前,不曾听说过。他是薛家什人?”
琉缃姑姑轻轻扇着香炉,说:“回太后,是薛家三庶子。原先是没听说过这人,奴婢为此专程去打听番。”
“薛家后继有人。”花太后说,“这些年,风光是姚温玉。海良宜这老狐狸,哀家以为他毕生所学都授于姚温玉,迟早要推荐姚温玉入仕登阁。岂料他竟声不吭,反而用起不起眼薛修卓。”
琉缃姑姑说:“薛修卓先联合厥西布政使江|青山暗集证据,又搭上海阁老桥。他任职户科都给事中时行走六部,如今升任大理寺丞,正审理咱们阁老案子,只怕是打定主意要查个彻底,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“哀家如今不能出去。”花太后眼眸中思索,“薛修卓要查,便让他查。花家已经到这等紧要关头,告诉大哥,须有壮士断腕决心,才能东山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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