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驰野摩挲着扳指,好整以暇地瞧着乔天涯。
乔天涯说:“这病在太医院和锦衣卫都有记档,你看过吗?”
萧驰野颔首。
“丹城发病原因你清楚吗?萧……总督,”乔天涯差点又把萧二喊出来,及时改口,“主子病前在这儿查过锦衣卫记档,有些事情专门让记下,这几日直在想这病,但是主子他还没清醒,只能和你谈。”
“兰舟说什?”
“永宜年落霞关闹过瘟疫,王爷当时带人处理,也没染上。”小吴蹲下身等着,说,“听离北哥哥们讲,萧家是天命钦点,那体魄,不是寻常人。”
“澹台虎也身强力壮,不照样说倒就倒?”乔天涯说,“多留心也没坏处,你早上药喝吗?”
“喝。”小吴老实地说道。
“澹台虎今日怎样?”乔天涯动动略麻腿。
“从昨儿开始就不吐,”小吴说,“晨哥说是他身体强壮缘故,而且咱们发现及时,药也供得足,又有太医步不离地照看,没事!”
里睡着,他沉浸在某种痛苦与欢愉边缘,耽溺于煎熬中,从苦难深重辛涩里尝到甘甜。
萧驰野像是烈日,又像是来自草野风,他与众不同。在阴郁潮湿雨雪里,沈泽川藏着那条帕子,像是藏着个激昂热烈梦。这梦里有千里草野纵马酣畅,还有万里晴空展翅翱翔,最终变成他不可细说窥探。
萧驰野才是种诱惑,他念每句“兰舟啊”,都像是深情似海。那玩世不恭与刚硬稳健矛盾地杂糅在起,他轻浮佻达地对着沈泽川耳语,他又可靠无比地对着沈泽川张开怀抱。
沈泽川招架无力,被那深情又轻佻亲吻骗去防备,变成与萧驰野耳鬓厮磨坏人,终于在这病痛中,浑浑噩噩地依靠着萧驰野。
沈泽川呕吐后来稍有缓解,汤药是萧驰野点点喂进去。沈泽川每次有昏睡不醒征兆,萧驰野就会说那句“兰舟在哪儿”,仿佛带着莫名力量,能把沈泽川次次叫回来。
“说这病来得不寻常。”乔天涯撑着膝,冲丁桃打声哨,“给总
“人没清醒就不能掉以轻心。”乔天涯似乎直在想着什,他把扇子扔给小吴,“你给哥哥看着火,要跟他们谈谈正经事。”
说罢起身往遮雨棚走。
遮雨棚掀着半帘子,乔天涯钻进去。里边昏暗,却不潮湿,床褥也很干燥,有太医院杂役每日换洗。他见萧驰野正在跟澹台虎说话,便等会儿。
萧驰野侧头,说:“怎?”
乔天涯自个儿掀袍,在旁边凳子上坐,说:“跟你谈点要紧事儿。”
萧驰野原先还会抱着沈泽川打个盹儿,可是随着后几日陆续死几个人,他夜里也不敢再睡,随时听着沈泽川喘息。
第九日,遮雨棚下又死两个人。尸体不能放,也不能埋,萧驰野交给葛青青处理。
葛青青带人把尸体收拾出去时,乔天涯正蹲在炉边扇火。他边看着药,边想着事儿。
“总督等着喂药,”小吴过来问,“好吗?”
“官沟已经挖通,今日不急,叫总督再等等。”乔天涯添两把柴,把蒙着口鼻巾帕挪开,说,“你盯着点总督,他日日挨着主子,要是也染上,这边也余不出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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