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驰野面色不变,抬手示意旁人退开,与福满勾肩搭背,说:“那就是阁老跟前红人,如今也得看天色行事,马上要刮什风,全靠猜啊。公公指点二?”
福满连忙说:“指点不敢当,总督为君为民,办都是良心差,阁老也是知道。此次封赏内阁也参酌几日,没坏事,总督等着就是!”
萧驰野只笑:“此次功名不敢贪,非人之力能够平复,赏大,心里也不踏实。”
“总督哎!”福满拍腿,“您这也太谦逊,那锦衣卫办差是不是沈泽川?”
“是啊,”萧驰野说,“是个冷面人。”
昭罪寺接旨仓促,萧驰野和沈泽川皆没着官袍,院里跪倒片。前来传旨太监面生,不敢拿乔装样,见人出来,就赶紧开始宣读。
太监把圣旨读完,哈着腰对萧驰野说:“总督快快请起!”
萧驰野接旨,晨阳就立刻唤人沏茶侍奉。
“昭罪寺到处都是病气,”萧驰野说,“今日便不叫公公屋里坐。”
“总督连日不歇,操劳公务,就是坐,也该先请总督坐。”太监欢天喜地地喝几口茶,又皱眉叹道,“这茶怎能入贵人口?总督,如今皇上也醒,依照阁老意思,您与镇抚大人是能休息。”
福满听过他们不和消息,当下笑,说:“谁晓得这回就让总督跟他凑在块呢?事情既然办完,他铁定也是要赏。但他任职锦衣卫,怎赏,内阁也不能僭越,得看皇上意思。”
“他年前才破例提拔成南镇抚,如今又赏,那也太快。”萧驰野说,“内阁没异议?”
福满把茶盏小心搁好,说:“总督厌烦他,自然注意他,但现如今内阁大人们忙都是别事,他要真升,谁也不敢再为这点事去驳皇上面子。皇上连续遭劫,就是海阁老,这会儿也是百依百顺。不过奴婢与总督说句私心话,这人他升得快,反倒有隐患。锦衣卫如今五品以上挂牌官儿全是家有底蕴哥子,那沈泽川……谁瞧得起他那家世?现在到街上喊嗓子沈卫名字,都能引来无数唾沫星子,他升到上边,只会让这些人明里暗里地羞辱。功高,赏过,那是要遭人
“棚子底下还有人疫病未除,办差,不敢大意。”萧驰野神色轻松,几句寒暄便跟太监熟络起来,两个人站院内吃茶谈笑。萧驰野问:“皇上是今日醒吗?”
太监叫福满,说:“可不是,早上才醒,宫里边娘娘们都喜极而泣,太后亲自嘱咐太医院好生看顾。”
这旨意里说话都是场面话,无非是褒奖禁军、锦衣卫及户部主事此次行动快速,防卫及时,但具体怎赏,仅仅是笔带过。
福满才上任,平日都在内阁大院里伺候。内阁*员瞧不上太监,海良宜尤其厌恶宦官,所以福满以往办差,是见不到海良宜正脸,他得退避在侧,跪身答话。海良宜问什他答什,不敢插科打诨,更不敢嬉皮笑脸。如今他在这儿不仅得杯热茶,还见萧总督不拘小节,是个潇洒人,于是在谈话间也逐渐放松,有心想卖萧驰野个情面,借此跟萧驰野攀个交情。
“奴婢这些日子直在内阁走动,为阁老提壶捧盏,多少也听到些有关总督风声。”福满挪动两步,低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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