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不知是热,还是喝酒上脸,面上有些绯色,他说:“不成,资历哪够外放?压不住事儿。”
“多历练历练就行。”韩丞来兴致,说,“都说都官刁钻,可都官哪比得上地方官吏油滑?前些年跟着都察院下去查账,那些‘都爷’、‘老爹’都*猾得很!府里边账簿全部有两份,你岑寻益去也辨不清真假。每年钦差下去动静大,他们老早听到消息,赶在你到之前先把境内灾民、流民通通打出去,不让你见着,这就是考评里‘境无饥忧’。等你到,他们设宴摆席,寻着理由给你灌酒,喝喝到天明,再睡睡到天黑,人醉得连府衙大门都跨不出去,哪还有精力查账?时间到,银子揣,考评上勾个优,就紧接着去下个地方喝,这就算查完。”
“办事还是有,你也不能杆子全打死。”岑愈说着又叹,“前几年薛修卓下去就很厉害,厥西十三城账整理得井井有条,没出点岔子。原本想着他该去户部,谁知阁老给调去大理寺。”
“他搁在魏怀古手底下能有出头日?”孔湫靠着椅子,“户部如今侍郎都形同虚设,账务统筹都是魏怀古个人说算。他去,不就废?阁老有心磨他,将来是有大作为。”
孔湫跟魏怀古、潘祥杰素来不打交道,面和心不和事情人尽皆知,如今当着韩丞面说话也不怕。
岑愈知道萧驰野脾气,以为他是惦记着中博仇,有意要为难沈泽川,正准备开口劝阻,那边沈泽川已经笑。
“行,”沈泽川说,“听侯爷。”
沈泽川端杯,俯身过来,萧驰野能瞧见他那隐约锁骨。两个人手臂相交,沈泽川饮酒时喉结滑动,萧驰野目光仿佛也咕嘟声,随着酒水道滑去那衣袍里边。
萧驰野饮得很慢,酒含在口里,眼眸刻也没离开沈泽川。他手臂错勾着沈泽川时候,沈泽川能够清晰地感受出他结实。
萧驰野饮完那刻似是笑声,但谁也没听见,只有沈泽川垂眸瞧他。他眼神赤|裸,里面写满危险又蓬勃欲望。
韩丞大笑,说:“私宴勿谈国事!怎净忘呢?老孔,该罚!”
岑愈寻思着都吃得差不多,说:“前段日子犹敬回来,给说个游戏,看今日时候还早,咱们正好试试?犹敬,把你那什牌拿出来。”
余小再利落地应声,捧出个木头匣子,打开把木雕小牌都拿出来,说:“这是卑职去永宜港督察时候见人玩东西,对牌结对子,各位大人,试试?”
韩丞对萧驰野说:“这
沈泽川脱出手臂,坐回去,背上渗点汗。萧驰野好像没什变化,在椅子上搭回手臂,侧头听人谈事。
岑愈说:“春耕之后,又是春闱,今年太学也要新招学生,看户部又该头疼。”
孔湫哼笑,说:“魏怀古疼什?他就是钱掌柜!合该他算,这些事本来早该安排得当,等到现在就已经算是失职。”
“他是钱掌柜,你是活阎王!”韩丞搁筷,酒饱饭足,说,“中博眼下乱成那个样子,上交刑部案子多如牛毛,再不派人去管管,不成吧。”
“看阁老就是在思忖着放谁过去,”岑愈感叹,“兰舟若是正经入朝,兴许这次也有机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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