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天涯手挂氅衣,手掀开食盒,把适才途中买鸡鸭鱼肉都摆上来。
奚鸿轩坐在草席上,默默看着乔天涯动作,忽然笑,又极快地冷下去,说:“看着像送行饭。”
“这案子罪不至死,何
刑狱受孔湫主理,管得严,奚鸿轩递不出去消息,好似与世隔绝。他越等越焦心,夜醒后,发觉自己被隔离看押,换间没窗屋子。
“怎突然换地方?”奚鸿轩因为肥胖,无法自如蹲身,只能略微弯腰,从空隙中冲外边送饭狱卒说,“大哥,大爷!好歹给个话。”
那狱卒对他话置之不理,打开挡板,把馊饭剩汤推进来,夹起托盘就走。
“欸,兄弟,留步!”奚鸿轩提高声,“这兜里还装着些银两,看这几日你也辛苦,不如拿去买酒喝,权当孝敬你!”
狱卒回头,对他啐口唾沫。
红眼眶,又不敢僭越碰萧驰野,只能揪着自个儿衣袖,插秧似跪下去,说:“多谢……多谢侯爷救命之恩!”
“骨津快扶侍郎起身,”萧驰野笑说,“这是该做,侍郎不必放在心上。今日回去后,嘱咐潘大人好好休养,国事政事,将来需要大人地方还多着呢。”
费适心直口快,说:“往后侯爷有事,只管吩咐!承之,走吧,咱们回去给大人报喜!”
潘蔺谢再谢,对萧驰野诚挚地说:“往后侯爷有事,只管吩咐!离北太远,恐怕顶不用,但是只要在阒都,侯爷说声,潘承之必定竭尽全力!”
萧驰野道:“何必这样见外?不过听到你说潘大人找人画过阒都官沟图,这边也正在为官沟修补事情发愁,还请你替问问潘大人,能否把图纸借阅?”
奚鸿轩自讨没趣,也不用饭,坐在草席上发怔。他等着这几日,连觉也睡不好,左思右想,却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。时间越久,他心里越没底,这样俯仰由人滋味太难熬。
这屋里潮,没处通风,也没处通光,奚鸿轩平素睡竹席都嫌夹肉,如今更是苦不堪言。他背上又起湿疹,想挠也够不着。
晚些时候,奚鸿轩听到门口有动静。门吱呀声响,沈泽川跨进来,后边伪装成木脸青年乔天涯给点灯。
奚鸿轩费力地挪下腿,说:“怎回事,怎把关到这里?是孔湫意思吗?过去没听说过刑狱还有这样堂子!”
“你又不是刑部老囚,不知道这地方才是应该。”沈泽川扯掉氅衣,递给乔天涯,对奚鸿轩说,“这边饭菜也不能吃,专门备菜肴,你用些,咱们慢慢谈。”
潘蔺说:“不必问,待回去,马上差人送去侯爷府上。”
萧驰野又宽慰他番,看着骨津把人送下船。他听会儿画舫笙乐,回头对丁桃说:“喜欢什吃什,叫厨子尽管做。你吃完备点甜辣菜,再叫厨子仔细烧几条鱼,给你沈公子送过去,不要惊动别人。”
丁桃兜着本子就跑,晨阳从后边上来,对萧驰野低声说:“主子,薛修易在里边待不久,他还等着见姚温玉,咱们过去吗?”
“去,当然要去。”萧驰野回眸,眼底冰凉,“薛修卓在泉城丝事情上给埋把刀子,得回份大礼。你叫人再上几壶好酒,这个薛修易大有用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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