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张旗鼓地查,就会打草惊蛇。”沈泽川把玩着茶杯,在苦味里思量着,“他在明处,们在暗处,薛修易这步棋只要藏好,们就仍旧是进攻那方。宫外事皆好说,但是宫内事,却要更加留心。他既然已经对皇上起杀心,又有慕如风泉姐弟俩相助,对皇上举动如指掌,让人不得不防。”
萧驰野想会儿,说:“风泉不是才成司礼监掌印太监?凭他资历,必定会受内外朝起责难。福满顶在他下边摩拳擦掌,海良宜又厌恶宦官,风泉如今担任掌印,可比不潘如贵时期权势。让他内外受困,自顾不暇,他就没有余力再替薛修卓办事。”
“稳住皇上也是关键,”沈泽川说,“皇嗣事,不能传出风声。”
李建恒登基以来,多受言官苛责,又接二连三地出事遇险。他没有漂亮政绩,在民间名声也不如先帝,如果皇嗣事走漏风声,必定会人心浮动,从哪方面讲,都不利于维持稳局。
“不论薛修卓手里握是真龙还是假龙,”萧驰野抵着骨扳指,盯着琉璃灯,“大周皇帝都只能是李建恒。即便日后要立储君,那也得立李建恒儿子。”
清风徐来,凉夜生寒。
萧驰野适才杀意都让这声“二郎”驱散八分,他沉默半晌,在凉爽里平复心绪。
沈泽川再看回葛青青,面上没有半分慌张,说:“想要运转这多白银,不是时半刻就能够做到事情。他办得再干净,也不能瞒天过海。今夜就召集人手出城,先去琴州,沿途细细打听,把近两年厥西往东北大货买卖都记录起来,让人敷陈给。”
葛青青收到消息后直忧心忡忡,但见沈泽川谈笑自若,不禁心下稍松,也稳住情绪。
“晨阳,”萧驰野肩头挂着袍子,示意道,“先带他们去阒都会同馆,悬挂中等马匹牌子,配给缉拿江洋大盗公文,就说大盗流窜厥西,禁军不便出都追拿,便委托给锦衣卫。明早亲自去趟兵部和刑部,做个呈报。”
萧家如今略胜花家,又保持着势头。萧驰野走得稳,在离北萧既明也守得稳,他们跟世家在中博、启
城门已闭,不能随意出都,锦衣卫又涉及缉查逮捕重任,平时出都外勤都要先禀报刑部和都察院,然后等候批复。萧驰野这是给葛青青带人出都理由,免刑部后续责问。
葛青青得令立刻就走,晨阳披衣带路,两个人先行出宅子。
沈泽川穿得单薄,萧驰野把人牵回来,带进门时看他还在沉思,便说:“先生事情和薛修卓也脱不开关系,但他既然肯把人转移走,就说明先生对他而言还有用处,他就不会贸然对先生痛下杀手。薛府里藏事情太多,得想个理由,从皇上那里讨份搜捕特令。”
“想要出动禁军,必须得是证据确凿大案,现如今试探还是要靠锦衣卫。”沈泽川没有坐回原位,他见天色不早,便知道今夜又难休息,于是倒杯酽茶,却只含口,剩余都给萧驰野。
萧驰野喝完,说:“薛修卓事事谨慎,平常外官归都孝敬冰敬,他也概不收。他任职都给事中期间,在都察院言官眼里最干净,甚少受人弹劾,所以就算是锦衣卫,恐怕也难以找到理由去查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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