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声轰然，阒都乌云间
海东青长啸盘旋，千万里外离北军旗随风猎猎，墨色浓郁大雨间，数十年不出
他们在屋内焦灼，外边福满忽然快步进来，说：“诸位大人，看谁来
？”
萧驰野侧头，霍然起身。这屋内人也都跟着站起身，海良宜更是上前亲迎。
那脱氅衣男人露出白发，与海良宜见礼，又看向萧驰野。
“在下连夜疾驰，赶来阒都，求见皇上，不为别，正是为离北
事。”
萧驰野喉间微涩，说：“师父……”
***
明理堂旁屋灯火通明，退出来*员汇聚于此。海良宜不耐寒夜，孔湫为他披件氅衣，他拢着衣摆手，示意大家都坐。
“弹劾折子明日
就送到内阁，”岑愈说，“魏家先后出多少事情？皇上顾念留情，上回魏怀兴事情没牵连魏怀古，官沟事情他也不肯认错，这次军粮怎
讲？他逃不掉疏忽之责！”
“在朝为官，跟家世门楣没有关系，为君办事，不要总是拿姓氏责难别人。他有过错，你该弹劾就弹劾。”海良宜这夜滴水未进，这会儿看向萧驰野，说，“世子带兵数年，既然能杀出重围回到离北，便没有性命之忧。侯爷不要着急，离北有什短缺，阒都都会连夜调拨。”
萧驰野已经明白海良宜意思，元辅为维持平衡，断然不会放萧驰野回离北。萧既明是败，可他没有死——即便萧既明死，萧驰野也不能回去，因为萧方旭还在。
左千秋却并不与他搭话，而是对海良宜笑道：“多年不见元辅，身子骨可还硬朗？”
海良宜重重地握着左千秋手腕，说：“左帅老矣，尚能饭否？[1]”
左千秋长叹声，回答道：“虽然苍颜白发不比当年，但拉弓射雕仍存余力，元辅不必发愁。此行前来，是为暂替既明打理离北军务，二是为替萧方旭带句话来。”
屋子人都洗耳恭听。
左千秋望向萧驰野，目光深邃，斩钉截铁地说：“离北王虎啸鸿雁山十余年，儿子吃败仗，他这个做老子，要亲自从悍蛇部阿木尔手里讨回来！”
“阒都良将无数，可能适应离北却少之又少。鸿雁东山脉靠近大漠，马上进入六月大暑，边境酷热，若是派出身西南将士过去，只怕不合适。”萧驰野坐在椅上，面对这屋子老臣，却变得极端冷静。他反应迅速，堪称刀枪不入。他先发制人查定军粮案子，又告诉海良宜，往离北派新将可以，但必须是出身离北或是启东人，纸上谈兵他概不要。
海良宜颔首，对萧驰野颇为赞许。这个时候确实不该为谋私权而意气用事，离北缺少带兵主将是不争事实。像朝晖这种善战副将也很厉害，可是他们都是萧方旭亲教人，本就是为担任协调、旁佐任务，带支兵打迂回可以，但要他们带领离北，却不能够服众。
可是自咸德年以后，大周良将稀缺。四大名将除左千秋各有要务，往下人才辈出都是启东将领，那全是戚竹音手栽培起来打仗班底，熟悉是启东军务，想要外借离北太难，并且启东将领暂管离北军务，戚家又要与花氏联姻，这下又破平局，变成家独大，恐难牵制。
派谁去？
海良宜也头疼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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