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负责伙食人已经斩,”左千秋看向萧驰野,“是既明意思。”
离北受这样大委屈,却仍然报是“军粮掺霉”,而不是“蓄意谋害”。萧既明负伤出围,撑到昏迷前下令斩杀这些杂役,为就是不要让人顺着“谋害”名义查。蓄意谋害意味着权争,掀开遮羞布,只会让局势浑浊。离北太容易被人当作枪使,萧既明退,离北兵马将领任命就要落在阒都手中,谁能保证下毒人就是真凶手?借刀杀人也不是没有。再者,如果霉粮、下毒只是第步,待他们报谋害案,朝廷又查不出人,世家攻讦就可以黑白颠倒,咬他们弄虚作假,借着萧既明重伤兵败噱头把萧驰野弄回去。
“你也做得很好,没有跟他们说想要回离北重振旗鼓事情。”左千秋露出怅然之色,“你若是心直口快,在御前争夺离北军权,那今夜他们愧疚就要化作计较,也让皇上起警惕之心,来日都是隐患。”
“料想
左千秋来得及时,没有留给阒都可以派遣新将机会。“雷沉玉台”威名赫赫,他是“雪关银枪”冯圣身后大将,还是萧既明、戚竹音、陆广白三人前辈。他离开天妃阙多年,没有私兵,他又出身寒素,是永宜年锦衣卫指挥使纪无凡收养孩子,没有家世干扰。他肯出山带兵,海良宜求之不得。
左千秋等待李建恒传见时,与萧驰野站在檐下看雨。
“这路赶得急,没有什话带给你。”左千秋氅衣半湿,是因为路上除换马匹,就没有休息。他把语气放缓,说:“既明已退回营地,安排军医照顾……你别担心。”
可是左千秋省略萧既明伤势,萧驰野半垂头,沉默须臾,说:“什伤?”
左千秋望着雨夜,说:“有些话,你只能站在这里说。既明饭菜叫人动手脚,连朝晖也中招,干将士拖着病体上战场,正好遇见最难打阿木尔。既明身中三刀,是朝晖滚下马背,带着十几个残兵,把他背出重围。”
萧驰野捏紧拳。
左千秋眸中漆黑,他沉着地说:“既明从前也拖着病躯打过仗,他打这多年,人是看着无碍,可实际上已经旧疾缠身,这次算是伤到元气,借此让他休息半年,也是养精蓄锐。”
话虽如此,但左千秋教他们兄弟俩,对他们俩人脾性最清楚不过。萧既明是外柔内刚,他没有继承萧方旭超越常人强健体魄,他也没有继承萧方旭说不二强硬手段,他没有萧驰野都有。若是换个人,兴许会生嫉,可是萧既明珍爱家人,他天性里带着离北王妃慈悲,所以他从未对弟弟起过糟践之心。他把自己当作他们避风港,竭尽所能地自愈合伤口。这些年他没叫过痛,陆广白也曾经反复说过,他是个人,他在保留人欲同时却强迫自己成为离北守护神。
这次兵败,败掉还是萧既明半生荣耀。
萧驰野在这刻无比憎恶牢笼,他挣扎伤口在枷锁中越磨越痛,已然变得血淋淋。他目光随着雨滴落在地上,水洼里承载是他沉默痛苦。他强撑着,镇定地说:“军中饭菜都由本家杂役在做,大哥和寻常士兵吃用样,害他,也害营地里数千人。此事过不去,要他们拿命来抵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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