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坐在其中,却生出股微妙不适。
雷常鸣不应该是这样人,他若是这样鼠目寸光、及时行乐人,他又怎能在众匪之中脱颖而出?这个人呈现出来东西与他在传闻里东西截然不同。
雷常鸣起身追着妓子,把人拉在怀里玩亵。他喝着酒,唱着灯州不为人知田头歌,手舞足蹈,像
夜你想喝多少喝多少。”
沈泽川看雷常鸣喝得红光满面,嗓音越渐大起来,与人调笑时毫不避讳,掐得那怀里女子脖颈肩头片青紫。沈泽川微抬杯,饮尽酒,没说话。
雷常鸣吃着肉,说:“你是建兴王沈卫儿子,从小没吃过苦,不知道粮食金贵,这两百万说给就给,倒有几分江湖人爽快!沈兄弟,不是说,你眼下投靠,觉得做得很好!那萧驰野个毛头小子,在阒都还有些用武之地,现在回到离北,有什出路?他还带着两万杂兵,离北铁骑肯定是不会收纳!难不成离北王还能让他做离北统帅?那萧既明才是真厉害!”
沈泽川没叫那些女子碰他酒壶,自己倒杯,含笑着说:“是啊。”
雷常鸣咽下肘子,抹嘴,说:“说到这些将军,雷常鸣只怕启东大帅戚竹音!天下四将里边就她个女人,还在河州那片走镖时候,见过她回。娘希匹,长得那好看个小娘子,握却是把鬼头刀!鬼头刀啊,萧驰野用也是鬼头刀嘛!直劈时能够劈开骨头,靠得都是真力气。这次之所以来茨州,也是为给她卖个面子,替她把萧驰野俘虏,送回阒都,让他们启东能和离北掰开,不至于被牵扯进去。你说凭着这样功劳,能不能在她手底下谋个将军做做?”
“听说戚大帅麾下有五虎,个个都是能打虎将,全是她这些年在启东守备军里手栽培起来人。”沈泽川说,“大当家若是去,自然是要拨个头筹,当大哥。”
雷常鸣笑声如雷,他捞起怀里女人,不顾哀声,把人胡乱亲通,油腻腻手在那些绸子上抹干净,说:“是从山野发迹,这些年东奔西走,也打过些仗。在中博提起雷常鸣,谁不知道就是能打?沈兄弟,你知道边郡陆广白吧?他们陆家忒穷,感觉就是个硬骨头,在边郡跟人死磕,凭是股劲,也没什别本事。觉得天下四将里,陆广白是最没能耐个,他叫什‘烽火吹沙’,边郡年年都在烧狼烟台,这有什稀罕?他这个位置,不如腾给做做,保准儿比他更厉害!”
沈泽川看他吃醉,已经开始胡乱吹嘘,便垂下手指,把桌案上筷子轻轻扶正,笑说:“他确实不大起眼。”
“像左帅那样才是真英雄,”雷常鸣灌着酒,漏半身,他也来不及擦拭,扔酒碗,对沈泽川说,“千里之外取敌首,箭穿云破敌胆!早年河州那块茶馆说书全是讲他,说他杀妻保城,三步白头,唉,听得人都忍不住掉眼泪!可惜最后也免不英雄气短,还是早早退隐,不然与他,说不定还能拜个把子呢!”
帐内像是群魔乱舞,那些所谓侍卫、副将都原形毕露,或站或躺拉着妓子吃酒作乐。这样队伍毫无军纪可言,他们与雷常鸣样,就是最早凭靠刀枪棍棒打家劫舍土匪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