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岭自打出山就是文弱书生,如今都快四十五,勒马时浑身骨头都要被颠散架。他上气不接下气,从马上滑落在地,由那汉子搀扶着,对着对方连连拱手,说:“此、此次多亏壮士相助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先生哪里话,”这汉子虽然看着精悍,却路对孔岭照顾有加,“怕身后追兵转眼就来,先生,喝口水,咱们继续走。等到城门下,尽快让人开门吧!”
他们中途歇在家还挂着灯笼客栈,不住店,仅仅是给两腿发颤孔岭喝口热茶缓缓。孔岭腿侧被磨烂皮,不便坐下,就在堂内端着茶碗吞咽。正休息时,忽然听见外边阵马蹄响,这汉子虽然没有起身,手却悄悄落在腰侧刀把上。他微侧身,把脸藏在昏暗里,看着门口。
群风尘仆仆旅人跨门而入,为首是两个身量相等男人。古怪是,这群人都生得高大,清色猿臂狼腰,即便都穿着布衣,却始终带着威风凛凛气势。
其中个男人摘斗篷,露出张带着胡茬脸。他额前有缕发垂落,像是不经意般扫眼堂内还在喝茶两个人,带着笑扔出袋钱,对掌柜说:“住店,间上房,三间大通铺。还有没有熟食?来些馒头和卤牛肉,配上烧酒。”
难怪今夜如此轻易!
沈泽川刹那间明白许多事情,他骤然回首,又在即将脱口而出时生生忍住,他看向萧驰野。
“老虎,”萧驰野迅速说,“分出两千人镇守此地。丁桃上马绕去茨州东北方,让埋伏人立刻南下,堵住茨州南侧道路,其余人随掉马回城。”
这手调虎离山筹谋已久,只怕是从雷常鸣离开洛山前就在计划中。从洛山发回茨州驿报全是含糊不清陈述,其中出现最多就是他们看到洛山土匪垒砌土灶,把雷常鸣到底有多少人变成众说纷纭事情。真真假假,虚虚实实,引诱他们顺势猜测那四万人只是个幌子,故而认定对方不敢贸然突袭,谁料对方根本就没有打算与萧驰野正面战。
“孔岭不会不认得雷常鸣,”沈泽川搭着萧驰野手臂,上马,“此时疑心有关雷常鸣切传闻全部都是假,‘雷常鸣’不过是此人‘皮’罢。”
“有
萧驰野把伞扔给澹台虎,用披风把沈泽川盖起来,架起手臂掉转马头,说:“他劫持孔岭也无用,多半是想要靠孔岭打开茨州门,如此来,就是他在里,们在外。”
萧驰野能够跟雷常鸣“四万人”对打,凭靠就是背后还有茨州粮仓做支应,能让他速战速决,快刀斩掉这批劳于奔波杂兵。对方竟然对自己弊端清二楚,不仅不跟萧驰野正面对战,还取长补短,把萧驰野变成荒原野狗,颠倒大家最初位置,让禁军游荡在外,失去粮草。
“他直待在暗处,”沈泽川兜着披风,在风里说,“对们行动如指掌。”
“茨州到底不是咱们自己地盘,城中必然有他眼线,们对他却无所知。”萧驰野说到这里,忽然笑起来。他收紧手臂,说,“这人是个角色!”
此时雨已经小,只有夜风里还带着几丝雨线。马蹄践踏泥浆,轰然涌向茨州方向。然而他们再快也赶不及对方速度,孔岭已经到茨州境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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