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颔首,说:“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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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桂才用过饭,此刻正在书斋里与孔岭及茨州各阶*员议事,他听着沈泽川来,便立刻起身,先让旁人退下。
“侯爷说同知今日身体不适,们原本想着明日才能商议军务,不料同知还是来。”孔岭迎沈泽川上座,先替沈泽川免尴尬,跟着坐下身,微微侧向他们,接着说,“眼下虽然还是六月天,但咱们府里种都是高头茂树,夜里也凉。同知常年待在阒都,如今在这里可要留心身体啊。”
沈泽川吃茶润喉,干哑稍缓,没那明显,才说:“成峰先生说得是。先生说明日就能商议军务,二位是今日就已经拟出章程吗?”
丁桃盘腿坐在廊下,拨着银盘里果子,数遍又遍。他守在这里,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。天色已经晚,院墙上残存着几缕斜晖,槐叶里碎着把落日。
沈泽川才醒,因为睡得太久太沉,这会儿腰酸背痛,格外疲惫。他打开房门,见着丁桃,竟有半晌愣神。
丁桃被沈泽川看得抓耳挠腮,浑身不自在。他背过还捏着果子手,忐忑地说:“公子,吃、吃饭吧。”
沈泽川扶房门,立少顷,才哑着声音问:“……什时辰?”
“酉时,”丁桃出奇地明白,赶紧接着说,“公子睡天呢!主子卯时就出城,周大人和成峰先生起去送。”
“自从同知与们订下盟约,就召集府上幕僚,连同茨州各阶*员,在这几日里简单地拟个册子。”周桂手扶着膝头,看着孔岭起身把册子呈到沈泽川跟前,继续说,“都是些设想,具体还是要等同知点头。你看看,如果有什不妥之处,们今夜都能拿出来再谈。”
他虽然说着要等沈泽川点头,但是也说“拿出来再谈”,表明这册子里大部分内容他们实际上是已经敲定。这就是沈泽川目前个尴尬处境,他有钱,但他没有别实权在手,他能坐在这里同这两人对谈,萧驰野态度是关键。周桂可以感谢他,甚至尊敬他,但是周桂不会把茨州决策权就此让给他,因为他们订是盟约,不是归顺。
沈泽川看着册子,书斋内很安静。外边只有丁桃在逗麻雀,没有侍奉人走动打扰。孔岭喝着茶,无端地有些坐立不安。他不动声色地端详着沈泽川神情,却看不出沈泽川任何情绪。他再看周桂,已经逐渐流露出急迫,不禁在心里暗想。
沈泽川眼角还剩余着丁点儿红色,在那要沉不沉橘红余晖里,被染得像是吃醉酒。他本就白,垂眸趿鞋时,让丁桃觉得真好看。
“厥西还是没有来信吗?”沈泽川下阶,倒也不着急走,而是站在槐树底下,微仰着头看天色,缓着昨晚余劲儿。
“没有。”丁桃跟在沈泽川背后,趁着沈泽川没有回头,飞快地把吃半果子塞进嘴里,十分狰狞地啃完。
沈泽川没见到猛身影,便知道是萧驰野带走。他回首,吓得丁桃被噎得咳嗽。他顿片刻,说:“没人与你抢,吃慢点也无妨。”
丁桃呛得眼泪都要出来,他边摆手,边扯着自己前襟,艰难地说:“公、公子咳!咱们要去找周大人吗?大人才与成峰先生在前厅用过晚饭,这会儿正商讨事情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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