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这去就是半宿,萧驰野迟迟没归。沈泽川直没睡,等到烛都燃半,才听着前头有动静。
萧驰野大步入内,却没有立刻进屋。他身灰尘,在院子里脱外袍,回身看着后边人,嘴里却喊着:“兰舟。”
沈泽川目光越过萧驰野肩膀
待回宅子,乔天涯便接灯笼。庭院里还有骨津,轮不到费盛值班,他便自觉地回去。
“主子晾着他,”乔天涯说,“只怕他会心生怨愤。”
沈泽川进入长廊时回头,看那边费盛已经转入洞门,他说:“有心用他,他却未必看得上。他在锦衣卫中品阶于你只高不低,韩丞算是他背靠大树之。先帝,bao毙前,他还是韩丞左膀右臂,韩丞要杀他,总要有个理由,而这个理由,他来茨州数日,却始终没有对开口意思。”
沈泽川站定,对乔天涯微微笑。
“他肯在阒都孤注掷,原本就不是冲着来,而是冲着策安。策安是离北王嫡次子,当时世子重伤,旁人都以为策安回去是要接替萧方旭。费盛已经和韩丞起间嫌,与其委曲求全,不如索性离开阒都,去离北另谋条出路。救命恩人这个身份,足够他在离北有个安稳。”
中仍然严禁游民。等到确定册籍,茨州就能随册征税,账目上也会随之更加清楚。”
“那这几日便能着手整理,”周桂顿顿,说,“如今只担心启东守备军。”
“这久,”孔岭也说,“怎半点都没有听到启东消息?”
沈泽川也在这等待中觉察出别东西。
阒都若是想要阻止萧驰野回离北,马上调出戚竹音就能在个月前把萧驰野堵在中博境边。但是阒都没有,他们放出个只会纸上谈兵韩靳,这韩家嫡子在丹城外被禁军俘虏,现在还关在牢里。按照启东五郡划分,戚竹音能够在半月以内召集十万人马,她却到今天都没有来。
乔天涯对费盛有些解,他说:“骨津如今负伤不便,他今日自荐,就是想要顶替掉骨津位置。可惜侯爷是个硬心肠,不肯给他这个机会。”
但是费盛早有准备,他对纪纲如此殷勤,就是为给自己留条后路。今日自荐是种试探,他已经明白萧驰野意思,便把目光又挪回沈泽川身上。
“这人有真本事,”沈泽川说,“比起骨津不相上下,如果真弃而不用,就太可惜。”
他们言语间已经到庭院,骨津要安排人上菜,沈泽川让他等等。
“差不多该回来,”沈泽川回身,“你去门口接接。”
沈泽川从周府出来时,天已经晚。他算着时间,萧驰野应该还在回城路上,便也不急着回家。下阶时前头亮,费盛提着灯笼,给沈泽川把路照得清清楚楚。
沈泽川这几日忙于旁事,还没有和费盛交谈过。费盛每日尽力与晨阳几个亲近,给纪纲端茶倒水最勤快。这人是在阒都滚出来老手,当下给沈泽川掌着灯笼,路上也没开口打断沈泽川思绪,面上看着像是给沈泽川提提灯笼已经知足。
街上有些人,费盛小心地引着路,忽然听沈泽川说:“今早侯爷出门,听说你也自荐。”
费盛神色如常地说:“见骨津伤势未愈,想替他随侯爷跑趟。”
沈泽川看着路,没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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