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精于此道,可以迅速地舀出汤饭,把碗扣满,不漏滴。韩靳听到声音,赶忙凑到牢门跟前,伸着手够碗。谁知后边过去狱卒脚把饭碗给踢飞,汤水米面混杂着滚地。
韩靳饿得胃里发酸,他跪着身,用手指捏着地上饭,拼命往嘴里塞。里边混杂着沙土,还有些小石子,硌得他牙疼。他用额头抵着牢门,把脏手伸进口中去抠石子。
正使劲间,忽然看到牢门外停双脚。
韩靳小心抬眸,躲闪般地往外看。
高仲雄哪知韩靳会变成这个样子,他本想来看看旧主。
竹音就能用剿灭叛军为理由直接北上攻打茨州。
因此沈泽川不着急除掉樊州翼王,他要让翼王成为横在他与启东之间山,但他也不能放任翼王做大。
“曾提议同知要迅速拿下樊州,如今已经不是好时机。”姚温玉掌中茶凉,他说,“同知要养翼王,就得先砍断他往北伸出手。”
“数月以前,”沈泽川眼里片清明,“雷惊蛰被策安送回洛山,成为众矢之,不能再号令群匪,致使洛山乱作团,内部各派反目成仇。现在翼王想要和洛山达成联盟,心东山再起雷惊蛰不会错过这个机会。”
姚温玉眼中动,说:“同知意思是……”
韩靳是韩丞亲弟弟,在阒都时也算是风流公子。他接替奚固安出任八大营总督,在官沟案里也下过水,当时还很敬重萧驰野。
高仲雄喉间发涩,他几度想要开口,都说不出话来。
韩靳怔怔地瞧着高仲雄,骤然扑过去,抓着栏杆,带着哭腔问:“哥哥来吗?是哥哥来吗?”
沈泽川倏地打开折扇,掩半面,目光含笑,缓慢地说:“要助他臂之力。”
窗外风起,眼看又要下雨。
***
韩靳抠墙皮抠得十指秃,他在茨州狱内待快三个月,瘦得不成人形,还要被人辱骂。最初他受不住,还会以泪洗面,可是随着时间推移,他逐渐麻木。
“吃饭。”狱卒提着捅,用木勺挨个敲着牢门,大声喝道,“吃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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