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步以外费盛连滚带爬地冲出来,朝还在与边沙骑兵纠缠锦衣卫吹声短哨,锦衣卫当即收手,抵着剩余离北铁骑后撤。还留在空地边沙骑兵没有等到吉达命令,有所反应时已经晚。
扳机“喀哒”声响起那刻,六耳双臂剧痛,他看着长箭飞掷入空,再落下来,把无处躲藏边沙骑兵连人带马齐砸翻在地,人几乎是立刻毙命。
六耳抬起双臂,疯癫地哈哈大笑,他踮着脚,觉得此刻就是这生里最痛快时候。很快长箭告罄,遭遇重击边沙骑兵无力抵抗,人少使得他们无法集结成阵型,被床子弩两下就砸散。
旧部拽过六耳衣领,在嘈杂中大声喊着:“六爹,该跑!”
他们虽然被俘虏,却替边沙押运辎重,还往中博带过路。离北铁骑和边沙骑兵是血海深仇,若是落在铁骑手里,他们还是个死!
费盛心中当即大定,他撑爬起身,过来替沈泽川捡仰山雪。但他俯身时发觉沈泽川右臂古怪,目光顺着沈泽川袖口看过去,发现沈泽川整只右手都在颤抖。
沈泽川指尖都是黏稠血,适才交手中,吉达差点掰断他手指。此刻骤然停下来,这种颤抖是他无法控制事情。可是他不能露出分毫痛色,因为铁骑才遇重创,游击被吉达当众锤得脑浆迸溅,沈泽川必须在这刻稳住士气不要继续下落。
“主、主子……”费盛忐忑地唤着。
“后方已经在召集土匪重整押运队。”沈泽川随身带着蓝帕子,但他舍不得用来擦血,那是从萧驰野身上拿来东西。他接着说:“让离北铁骑摘掉头盔,不要慌,床子弩坐镇在后,对方不过是瓮中之鳖。”
***
六耳连忙跳下马车,瘸着腿说:“走走走!快走!”
土匪们像是心照不宣,看骑兵回撤,就想撒丫子跑。可是后边队伍早有防备,拔刀把他们围个死,又给堵回原地。土匪们乱成锅粥,在马蹄间拥挤着,想突围又没有刀,在呵斥声中逐渐都蹲下去,抱住头,不敢再乱嚷。
费盛几个把沈泽川送回马车,那帘子垂,就听见沉闷咳声。丁桃攥着糖,双目红,六神无主地拽费盛衣袖,带着哭腔说:“、公子……”
费盛把堵住丁桃嘴,冲四下打手势,让锦衣卫把马车紧紧包围起来,隔开铁骑和土匪。
沈泽川伏在席间
六耳双手哆嗦,他已经被解下来,风吹得两腿间生凉。旧部趁乱拽着他,推搡着人,催促着:“跑!快跑!”
六耳僵直地看着混乱押运队,干巴巴地问:“谁、谁来?”
“离北铁骑!”旧部拆掉腰上布囊,把身上佩带锁链也并扔掉,“让他们打,们走!”可是旧部拽不动六耳,便拧着他急道,“六爹,你干啥啊!”
六耳弯曲着腰,脚蹭在地上不肯走。他神色狰狞,说:“走,但也要捅这些杂种刀子再走!”他推开旧部,踉跄着往前走,“狗杂种用弩瞄,这群畜生。”他摔在地上,又爬起来,喃喃自语着,“老子要砸死他们,砸死他们!”
土匪被跟随沈泽川后到人马召集过去,把翻倒马车齐力拉起来。床子弩沾泥浆,六耳仓促地用袖子擦拭,挤在人群里,随着呼喝声整齐使力,把长箭架上去拉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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