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提名字啊!”
翠情轻蔑地笑起来,说:“馆中榜头三名,那都是妈妈馆里姑娘,个个都嫁得好。今日婊子和伎子分不开,但那会儿可是泾渭分明,买艺你们看眼都得花金子,挂上牌不见就是不见,可比千金小姐还要宝贝。大侄儿他娘也是妈妈闺女,名动茶石河畔小银蕾哪,嫁就是端州朱氏。”
翠情说着拧把男人脸,吐他满脸烟。
“这都是小角色,妈妈最宠爱就是馆中第。‘洁白如玉,质料似瓷’听过没有?当年只要搁这位牌子,端州城就是万人空巷,连皇帝老子远在阒都都想睹芳容!”
周围行商拍手,喜道:“白茶哪!”
情,咱们在樊州听记物价时候,顺道查过她底细。她跟雷常鸣是老相好,原先是端州人,兵败以前也是做老鸨,后来去樊州干老本行,底金都是雷常鸣出,所以她才肯冒着风险给雷常鸣送孩子。”
翠情攥着帕子,扭身挤在行商群里。没人敢在这儿揩她油,倒是她偶尔看上哪个,还会想法子把人家弄到手。她是敦、端、樊三州老资历,在道上混得久,跟雷常鸣和蔡域都有那点牵扯,就是还没有扒上颜氏这艘大船。
翠情身形肥胖,坐下来时挤开几个男人。她翘起腿,斜倚在桌边,后头跟着白面男人跪着给她点烟枪。她歪头嘬几口,吞云吐雾。
“大侄子还没下来哪?”翠情望上瞧几眼,“这久时间,别说吃饭,就是钻被窝也该鸣金收兵。”
旁边陪坐行商说:“妈妈这次来,带什好货?趁着机会拉出来遛遛,有合适,们也要啊!”
翠情在烟雾缭绕里如痴如醉,她搭着手臂,像是还没有醒过来,哼声,喃喃道:“白茶啊……你们心以为洁白如玉是假?那是真正如玉似瓷,你们要是见着她,只要她蹙起眉,保准儿个个都跪着给她当脚踏,谁也舍不得叫她挨着地上灰啊……”
堂子里都是烟味,呛得几个陪坐姐儿直咳嗽,但她们卖笑不敢掩住口鼻,就怕让身边客人疑心自己是在嫌弃,所以个个憋得粉腮泛红,挤在中间香汗淋漓。翠情叫人摆牌,要摸几把阒都流行花子玩儿,她带男人生得英俊,直跪在边上给她揉腿。
过不到片刻,其中个姐儿实在坐不住,颦着眉掩帕细咳。她闻着
“呸,”翠情端详着自己右手上金镶玉镯,“你配什好货?咱们这次带可不是几十两银子腌臜货,那都是顶个出挑雏儿,往阒都走,没个几百两甭想带走。”
“雏儿哪值这个数?婊子都是风情货嘛,自然越懂行越贵呀!”
“你们就配玩玩那些个烂窑子,”翠情染蔻丹手指摸把白面男人面颊,咯咯笑道,“早年端州还是大周销金窟时候,妈妈手底下全是绝色。馆中榜评那多年,别家贱人哪个能压得过闺女?”
兵败时翠情逃得狼狈,般不提往事。但今夜气氛好,左右都是奉承。她抽着烟,在簇拥里扬扬得意。
“别说妈妈眼界高,今儿带来货换作以前,在馆里只配端茶倒水。”翠情嘴上胭脂涂得鲜红,她妆浓盖掉不少皱纹,能从轮廓里看出来,早几十年这也是个大美人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