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后两个人站檐下听隔壁行商在骂祖宗,萧驰野漱口,拭嘴时候说:“不是还有只蝎子吗?趁这会儿叫他来,有事问。”
晨阳退下去喊人。
萧驰野转向沈泽川,问:“最近怎不叫丁桃跟在身边?”
沈泽川看着萧驰野说:“雷惊蛰在敦州,历熊要是没人盯着,指不定就跑出去找雷惊蛰。丁桃跟他玩得好,两个小孩儿待起正好。”
萧驰野抬起手里茶盏,喝口,像是信。
颜氏当铺登记册子,里边详细地记着各位每月到敦州带是什货。白纸黑字,做不假吧。”
里头行商交头接耳,揩汗、振袖又挤在起,吵得费盛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。最后那男人又伸长颈子,隔着门喊:“走茶早就不禁呀,欸,是走茶!你把门打开,不要波及无辜嘛!”
“中博这两年破败成这个样子,你往敦州走茶给谁啊?颜氏自个儿就是南下最大茶商。”费盛说着抬起绣春刀,用刀鞘使劲敲敲门板,“别吵!赶紧都如实交代!”
“交代什?”男人嘴硬道,“货都在册子里写清楚,你拿着对不就都清楚?”
费盛晃晃手中册子,说:“这东西送到阒都,交给衙门你们谁都跑不。给你们讲,主子宅心仁厚,给你们留将功补过机会。你们只要在纸上如实写下到敦州来是跟谁合计、为谁折兑白银,就马上开门放你们出来,过去账也跟着笔勾销。”
沈泽川偏头时露出些许脖颈,上边都是萧驰野痕迹,隐隐约约,衬得那玉珠更白。他没接着丁桃继续说,而是道:“上回臂缚坏掉,这次回茨州再打个。”
萧驰野想起臂缚就想起哈森,他看向夜色,说:“修修还能用。”
萧驰野没有跟沈泽川提起过哈森,那场败仗让他迅速沉寂下去,把那些豪言壮志都藏起来。送辎重真累,但离北没有不累人,就连陆亦栀都为交战地御寒冬衣整日缝补旧袄。萧驰野被萧方旭收进鞘中,但他甘之如饴,情愿这样等待时机。
“给你打两只,”沈泽川认真地说,“也刻上
茶盐铜铁,除茶,后边三样都受朝廷管制。奚氏在厥西能开设铜矿,是皇命特许,他们按月要跟户、工两部稽对账目,还要专门派监察管事。只是这差事油水太多,派下去管事又是由户部挑选,往往和奚氏沆瀣气,联手对朝廷做假账,替奚氏瞒藏铜铁。奚氏以外所有铜铁流出,都可以看作是地方官商在勾结。这些铜铁和军粮样,是从大周内部偷出来换取,bao利东西。
颜何如在敦州开办当铺和行院,不只是明面上给各地行商个交易场所,还包括替地方*员销赃,在这里把东西折兑成白银。六耳带沈泽川队伍进敦州时候话没有说完整,那就是想进敦州,需要特定暗号不仅仅是为“讲规矩”。
费盛说完,门内顿时犹如蜩螗沸羹,各种口音吵起来,挤得门板“哐当”作响。费盛合上册子,把刚沏好茶拎在手上,吹着热气品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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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前晨阳嘱咐厨房做鱼,沈泽川因此多吃半碗饭,最后还剩半条鱼都进萧驰野肚子里。二公子只要不自己挑刺,吃鱼还是挺痛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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