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军队返程要经过樊州北边,挨得那般近,翼王自然要害怕。”周桂嘬着热茶说道。
“是想不明白,”高仲雄说,“樊州四面环敌,翼王这着急地树立反旗,倒像是赶着找死。”
“翼王在樊州自称‘大胤’,不仅把原先樊州衙门修葺,还在其中大肆搜罗美人,要选妃呢。”周桂感慨道,“与其说他想要参与逐鹿,不如说他只想及时行乐。”
翼王起立时候,没想到沈泽川会那般快。槐茨茶把他往西北全境发展可能都堵死,他硬不过沈泽川,也没有沈泽川麾下这多人才。他最初是因为受不匪患才揭竿而起,带人都是街坊领居。他现在在樊州封兵马大帅是个屠户,文官全是乡绅耆老。每日上朝时,奏事情都是谁抢谁驴,谁偷谁家汉子。
“依照府君意思,”高仲雄说,“翼王暂时不能倒,们得让他活到明年。翼王也知道自己无力抵抗,所以想要寻求雷惊蛰助力。可如今雷惊蛰已经死,他孤立无援,吓都该吓死。”
沈泽川远行,丁桃和历熊也不在,纪纲在家中寂寞,每日只能煮煮茶遛遛鸟。他厨艺好,替沈泽川照顾着姚温玉,上下打点无不用心,半个月过去,姚温玉看着气色好许多。
天好时候,乔天涯就陪着姚温玉出来晒太阳,他搜罗好些旧书,姚温玉就在院内观阅。
姚温玉行动不便,睡前清洗都是乔天涯代劳。但乔天涯有回擦拭时,发现他耳根红熟,在浴室内从来不正视自己。只有这个时候,乔天涯才能找到春四月里璞玉元琢。
他们其实交谈很少。
姚温玉除商谈时会开口,平时都是枯坐。他守着方棋盘,每日都在揣摩,时常捏着书本就是天,早晨看到哪里,晚上合起来时还是哪里。他夜里难眠,双腿并不是麻木,它们时刻都在疼痛,只有乔天涯弹琴时候会好受些。
“翼王终究不是面铁盾啊,”周桂说,“对戚竹音,得想想别办法。元琢怎看?”
姚温玉回过神,手里还端着热茶。他说:“猜想戚竹音迟迟不肯出兵讨伐中博,不仅仅是因为陆广白叛逃。”
周桂咦声,说:“难道其中还有缘故?”
“花戚大婚时,离北世子妃亲自前往启东送礼,为是接回父亲。戚竹音肯冒阒都雷霆之怒保下陆平烟,除为私情,恐怕还是给离北个态度。”姚温玉指尖回暖,“就眼下版图来看,戚竹音如果听凭阒都指挥,北上讨伐掉中博,那她就必须独自面临双战场。收复中博以后,如果阒都强命她攻打离北,那北
姚温玉睡在这淙淙琴音里,宛如冥坐在细雨间。
乔天涯酒喝得少,他把胡茬剃干净,枕臂仰身躺在椅子里,临窗发呆时候更多。姚温玉偶尔端详着他,发现他这样衬映着窗外霜山和薄雾,显得很安静,好似忘记江湖风雨,从天涯客变作月下松。
姚温玉从不喊他乔天涯,乔天涯是需要接风掸尘人。他酒醉时嬉笑怒骂,把剑快哉;他酒醒时行单影只,满身凉意。他们仿佛是磕碎玉碰在起,相互弥补着,拼凑起往日风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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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近来樊州安静许多,”高仲雄坐在炉边烤手,“翼王该是已经得知敦州消息,这会儿宛如惊弓之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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