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日疾驰
巴音从马背上滚
下来，落在雪地上，脚都是软。他不要搀扶，先夺过左右水囊，仰头猛灌
阵，把前襟都浇湿，才像是缓口气。
“发生什
事？”哈森捡起巴音刀，再看向巴音，目光微沉，笃定地说，“阿赤败。”
巴音搓着冻僵面颊，深深呼出热气。他狼狈不堪，双脚上尽是泥泞。他把水囊扔回身边人怀里，站在哈森面前格外憔悴，说：“萧驰野在冰面上把
们引到茶石天坑，他在那里杀掉阿赤。”
哈森喝口冰凉奶，迎着朵儿兰目光。朵儿兰瞳色是很浅青色，哈森每次望进去，就像望进赤缇湖澄澈波光，他会想起切美好，这让他无法对朵儿兰说“不”。他爱怜地摸摸朵儿兰面颊，说：“如果仗能打完。”
“你替格根哈斯报仇，父亲感谢你，你不仅是悍蛇部俄苏和日，还是胡鹿部俄苏和日。”朵儿兰捧着脸，“雄鹰将飞过鸿雁山，永远在赤缇湖等着你。”
朵儿兰说“雄鹰”更像是爱称，整个大漠只有她和哈森母亲能够这样呼唤他，哈森会害羞。格根哈斯是朵儿兰哥哥，还是哈森被萧方旭杀掉兄弟。
苍野间风太冷，哈森喝完奶，就带着朵儿兰回营地。军帐内烧着火，朵儿兰在这里为哈森沏奶茶，他们都喜欢糙茶。
“如果回颜部还在，”朵儿兰抿着奶茶，“冬天就有喝不完糙茶。”
哈森站在苍野,看不远处女孩儿跳下马。他刀都没有卸,张开手臂稳稳地接住扑向自己红色倩影。
朵儿兰轻喘，在旋转间红裙飞扬,笑声清脆：“天神保佑雄鹰！”
哈森抱着新婚妻子,有些脸红。他为朵儿兰拂开风雪,说：“天神保佑朵儿兰。”
哈森在年初才成婚，这是阿木尔给赏赐。他心仪朵儿兰是大漠深处胡鹿部女孩儿,穿着枣红色百面裙,美得像是赤缇湖畔晨露，她是十二部最烈小马,哈森为她神魂颠倒。
朵儿兰端详着哈森,说：“巴音违背他对承诺,你瘦。”
哈森给她割完烤肉，正在擦拭着自己匕首，神色认真地说：“他们会回来。”
明天朵儿兰就要跟随押运队离开，所以哈森今夜没有跟士兵待在起。他们新婚别，歇得很早。半夜骤雪遽然，哈森正在熟睡，忽然听见帐子外边呼唤。他小心地起身，罩上自己袍子，出去。
帐帘掀起来，哈森就被飞雪扑个满怀。他轻拍着袍子，散着红发，问跟前士兵：“怎？”
“巴音回来！”
哈森转过头，看见残余骑兵。
哈森失笑：“他不能总是待在身边。”
“那他就不应该答应，”朵儿兰落地，牵着哈森手，“带来鲜羊奶。”
“太远,”哈森被朵儿兰牵着走,他望着朵儿兰,“下次换查干来做这些事情。”
哈森成婚后仅仅休息两日，就回到交战地。朵儿兰见他次很难，只能靠着送物资机会到这里与哈森相会。她兴高采烈地给哈森看带来食物，哈森狼吞虎咽，把她亲手做面饼都吃掉。
“想来这里看你，”朵儿兰坐在麻袋上,看着哈森吃东西，“很想念你，就像晨露想念太阳。雪化时你会回去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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