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潘蔺革职,”姚温玉说,“梁漼山就是最有前途棋子,要葛青青从他手底下开辟新路,只怕会赶不上丹城案。”
“丹城案们插不上手,”沈泽川觉得腰间有什在动,他垂眸,看见虎奴在伸爪子够他折扇穗子,“但是丹城案这场博弈,不论谁输谁赢,于而言都没有好处。让葛青青回阒都,不是想让他在丹城案里掀什风浪,而是等个胜出者。”
姚温玉没看到虎奴,他目光被跑马场上乔天涯带走。
中博锦衣卫招募标准就是按照乔天涯来设置,他今日身劲装,俯身垂臂把乱跑丁桃拎起来,扔给后边骨津,又用马鞭勾住历熊衣领,也扔给骨津。
“……五月农忙结束,”姚温玉说着,“离北还在打仗,府君这是未雨绸缪。”
青青把指间捏着铜板扔给小吴,“不下饵怎钓着?”
城门关税是户部直辖阒都税赋司管理,胥吏不入流,全凭后边*员作保。他们在这里吃银子,也要斟酌轻重,像葛青青去年走大批货物,动辄几千两私税,胥吏哪有胆子独吞?都只敢贪掉零头,大头还是得给上边“老爹”。
葛青青此次回都,就是奉沈泽川命令,来钓这些老爹。
“走,”葛青青看着碧瓦覆新雪,拍把小吴后背,“先去把咱们‘老宅’拿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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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忙结束,意味着耕耘等农事就此结束,内阁压力骤减,有足够精力开始跟中博及离北对峙,沈泽川要确保自己线不会断。他今年得担着三方军粮供应,却在厥西失去奚家铜矿,跟颜何如谋划柳州港口今年只有雏形,如果再受阒都牵制,那交战地就变得危险起来。
“若是薛延清赢,”姚温玉看向沈泽川,“府君从哪里找他弱点?”
“找不到啊,”沈泽川晃着穗子,“早在阒都时候,就找不到薛延清弱点,这人没什不能舍弃。他从手上截掉奚鸿轩银库,却还肯穿着陈旧官袍,在地方跑外勤,佩服他。”
姚温玉病不见好转,药吃几碗也没用。这日趁着锦衣卫试马机会,才到外头来吹吹风。费盛心细,在沈泽川吩咐前就备好屏风,又在棚子底下供上炭盆,务必让先生不受冻。
沈泽川看萧驰野站在最前头,跟海日古说着什。他目光没挪开,只是稍稍偏些头,跟姚温玉说:“葛青青在厥西待久,还是想家,他是阒都出身,家里边还有亲眷呢。”
府君耳垂澄莹皎洁,玛瑙随着动作微晃,蹭在毛领间,显得惊心动魄。他适合红色,那些白裘淡掉眉眼秾丽,在必要时候显得太过亲和,只有红色才逼得出锐利芒。这是个“磨锋”过程,他坐得越高,那些藏掖在深处锋利就越明显。
“阒都税赋司里主职都是世家*员,”姚温玉不肯在外人面前流露半分羸弱,因此盖着毛毯,看着精神尚足,“府君要葛青青从这里下手,可以借用奚鸿轩旧故。”
“那可不成。”沈泽川看着海日古上马,另端锦衣卫也上马,费盛正越身跟乔天涯说话。他继续说:“奚鸿轩旧故多半都跟薛修卓有牵扯,咸德年奚鸿轩能入都,薛修卓费大力气,这些人鱼龙混杂,用前还要细细筛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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