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迟四月,”萧驰野目光深邃,掌心贴着沈泽川,沉声说,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大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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办差大院
“也这般想,”沈泽川指尖拨转着冰凉棋,“但人生处处是机遇,柳暗花明呢。”
萧驰野撑着膝头,对府君露出洗耳恭听神情。
沈泽川下着子,说:“乔天涯在锦衣卫里位居同知,在南林猎场里逮捕你时甚至可以擅自调动锦衣卫腰牌,纪雷对他优待可见斑。他凭靠戴罪之身混迹阒都,能压费盛头,心机和冲劲缺不可。他在茨州之所以退避,猜是遇着元琢伤及本身。但是他想退,元琢却把他推回局内。”
樊州大捷时沈泽川犹豫霍凌云去处,当时姚温玉提议把霍凌云归入锦衣卫。沈泽川只要答应,就得再度把乔天涯用起来,因为霍凌云在锦衣卫中压不住费盛。
“他们俩人有点意思,”萧驰野谈到这里,就想起久无踪迹灯大师,“元琢沉疴难愈……”
府君和二爷用饭时候,孔岭几个先生在偏厅吃茶等待。余小再对孔岭低声说:“今日只盼着大伙儿都和和睦睦,不要坏府君兴致。”
他们都坐在马场上,把刚才龙争虎斗看得清楚。费盛在锦衣卫中声望得,前头又跟着沈泽川立过功,霍凌云这下吃罪不起。
孔岭用巾帕掩着口,搁筷子,说:“府君既然没有开口,这事就闹不起来。你也不要小瞧乔天涯,府君这般爱重他,他自然是有过人之处。”
孔岭对沈泽川心思揣摩得最清楚,这场马赛是兴起,可府君赏赐却不是兴起。费盛前有舍命保护府君功劳,后有随军攻打樊州实绩,沈泽川定然要把费盛用到更合适地方,但是沈泽川又不会让费盛“独”,他得同时调动乔天涯和霍凌云,让这三人在自己麾下成为相互牵制铁三角。今日这场马赛,就是府君意料之中。
沈泽川把私情跟公务分得干脆,从锦衣卫到六州,他正在悄无声息地构建术势制衡。在御下这件事情上,沈泽川不像萧驰野那般强劲耀眼,但是他时刻都稳坐顶端,把麾下每个人都拿捏在股掌间,让他们在这里达成微妙平衡。
沈泽川微颔首:“这就是元琢把乔天涯推回来原因。”
萧驰野沉默片刻,说:“天嫉英才。”
气氛微沉,沈泽川在烛光映衬里推着棋子,道:“元琢喝药都无法根治,大夫来来去去,没个敢给准话。”
“丹城喂毒本就是冲着他性命去。”萧驰野把指间棋子抛进棋盒,“去年十月以后,就再也找不到灯大师。在大境问师父,师父也说不知道。大师离开大境时分明说过,年后要回去再看大哥,可如今都快三月,也没有见到人。”
萧驰野心病在沈泽川身体上,如今看着姚温玉羸弱,不禁生出唇亡齿寒感觉。他起身拨开棋盘,不管满桌乱蹦棋子,固执地摸沈泽川面颊。
孔岭想到此处,不由地感慨起来。
齐惠连真乃帝师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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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泽川敲着棋子,跟萧驰野对弈。他们上回在元琢屋内重拾兴致,此刻坐在这里消食。
“乔天涯是出乎意料,”萧驰野说,“看他在茨州不争不抢,还疑心他已经顿悟红尘,快要淡泊名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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