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案子落到福满手里,是定然查不出真凶。他受韩丞指使,在李剑霆殿内塞人。毒跟酒醋面局没关系,问题出在当日李剑霆用膳筷子上。储君倒下去时候殿内乱作团,福满早让人偷梁换柱,把东西都收拾干净。
福满出堂,还没有走出院子,就看见几个抬轿男人站在外边槐树底下候着他。刑部督办*员刚走,福满心里警惕,撩起袍子,笑嘻嘻地跨出去:“这是哪位贵人找?知会声就是,何必特地来请呢!可巧,这会儿还要办案子,脱不开身啊……”
那帘子打开,韩丞冷笑几声:“几日不见,狗东西就跟你爷爷拿起乔,怎?还请不动你!”
又是这狗日!
福满乖顺地弯下腰,道:“奴婢当是内阁那帮老东西,狗皮膏药似黏着查案,心里正烦着呢,没承想是您哪。瞧您说,奴婢见你,就是什,欸,乳燕投林!”
福满没理会。
内宦吞咽着血沫,说:“那酒醋面局……还有那司苑局……都有些不认得新面孔……”
福满这才侧过身,轻声哄道:“你都来往?”
内宦使劲摇头,没敢应这句话。他抬眸,试探着福满脸色,小声哭着:“不认得。”
“你不认得,怎知道他们是哪个局?”福满有心引导,“总得有个人告诉你,你才知道。”
潘蔺死时,李剑霆刚转危为安,殿内伺候宫女太监来不及喜极而泣,就被拿进狱里。储君是中毒,酒醋面局当即查封,办差太监全部下狱。福满凭着天琛帝时期资历,来主理这案子,对他们严刑拷打。
“祖宗!”小内宦受不毒打,伏在凳子上哭喊着,“祖宗绕命!”
福满身穿蟒纹曳撤,头戴烟墩帽,负手端详着墙壁上字画。
持杖太监都是原东厂留下来,精于此道,把内宦打得几欲昏厥。
“祖宗饶命……”这小内宦泣不成声。
他装傻充愣,知道韩丞就吃这套。
韩丞果然面色稍霁,没跟他再纠缠这事,摔帘子,道:“跟着来。”
福满走路骂路,都憋在心里。待到地方,看是韩丞私宅,就知道铁定是要问他储君案事情。他进门,还没来得及奉承,就见里边明晃晃全是刀子
内宦说:“殿里看、看门……”
“啧,”福满弯下腰,“看门能挨着储君吗?平时是谁伺候储君,谁就最解哪。”
内宦不敢大喘气,顺着说:“平时都是风泉伺候……”
福满朝他轻轻拍下手,道:“这不就结。”
***
福满回过头,说:“储君是在你们伺候时候出事哪,想要活命,就得给咱家交代清楚。”
这些伺候内宦都是天琛帝以后进宫,到现在连储君中是什毒都不知道,根本交代不出东西。
福满耐着性子,道:“当日府君吃、穿都可以想想,酒醋面局人那杂,指不定就混进几个心怀鬼胎东西,你们平素跟他们来往密切,怎这会儿就想不出来呢?”
内宦听出点意思,可他不敢妄自猜测,半吞半吐地还是说不出来。
福满恨铁不成钢似甩袖子,让持杖老太监继续打。内宦被打得口中渗血,抠着凳子,呜呜咽咽地哭道:“别打、打!祖宗、祖宗!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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