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竹音瞧着她,说:“潘蔺没跟讲,只谢谢你。”
花香漪被戚竹音看得糖人都要捏化。
“但也直言,你告诉八城粮仓事情,是要替你做什吗?”戚竹音说得直接,根本不记得婉转这回事。
这花三小姐也挺奇怪。
戚竹音辗转反侧,都没想明白花香漪为什要把粮仓事情透露给自己,若非她在宫里提点,这局还分不出胜负。
花香漪小心地捏过糖人,她就着灯光,不动声色地端详。她曾经隔着仆从,在轿帘闪而过空隙里见过糖人。宫里有糖,太后以前时常让琉缃姑姑给她备着。
戚竹音用指腹蹭蹭脸上青紫,她隔着几道重影,侧身打量着水缸里倒映自己。
戚竹音是贵胄,然而花香漪总觉得不像,她豁达得像是云游客。花香漪在启东待半年,没见过戚竹音动怒,仿佛就没有事情值得戚竹音生气。
“大帅时常到这儿来吗?”花香漪问道。
“阒都敢放虎皮钱人都在这里,到这里十有八九都是来借钱。”戚竹音说着摘掉发间珠簪,有点可惜地说,“那五珠是朝廷赏,直没敢卖,早知道会断在宫里,还不如卖。”
阒都雨停,戚竹音就该回程。她在宫门口接到花香漪,马车就在旁边,但是她带好诛鸠,对花香漪说:“起走走吧。”
花香漪看戚竹音断掉五珠簪还坠着金线,挂在她发间,像是本该如此,瞧不出大帅狼狈——如果能忽略掉那张带着青紫脸。
戚尾抬手示意马车跟在自己后边,等戚竹音和花香漪走出些距离,他才不远不近地跟着。
这会儿街市间拂着暖风,人群熙熙攘攘,空中混杂着汗水和油炸熟食味道,远处盛开春花都仿佛蒙着层油腻,让戚竹音感觉很闷。
“你吃吗?”戚竹音路过糖人摊子,问花香漪。
花香漪勾着白
花香漪说:“家里庄子……”
戚竹音没等花香漪说完,道:“今日就是想跟你说,以后家里庄子铺子都由你打理,是租还是卖都由你做主,”她郑重其事地转过身,面朝着花香漪,“们开诚布公地谈谈。”
戚竹音没把谈话地方挪到茶楼,她爱街市,站在这里就是她态度,她不害怕面对任何人目光。
“八城粮仓事情要谢你,”戚竹音微微行礼,长发跟着铺在背部,她再直起身,“不然这次凶险。”
花香漪侧身不受礼,道:“功在承之。”
这摊子旁边就是道路,人来车往,尘土飞扬。花香漪是花家掌上明珠,没到阒都前很少出门,待在深院里娇养。她看向戚竹音,戚竹音从袖袋里摸出剩余几枚铜钱,朝她轻弹下,在那“嗡”轻响里满足地说:“有钱。”
这条街不够亮,但是戚竹音扯着青紫唇角露出笑,背后灯笼霎时间依次亮起。她就像十八九岁少女,逃出家来玩,什事都没放在心上,就惦记着这糖。
花香漪攥着帕子,抬起手指,点到其中个,说:“想要这个。”
她为这句话而羞涩,那细微情绪藏在眉间,这是她没做过事情,也是她以前绝不会做事情。
戚竹音把铜钱抛给小贩,再把糖人给花香漪。她不在乎自己没钱,反正她从没有钱过,钱在她手上留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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