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根哈斯靠着苏赫巴兽
头颅，让胡鹿部成为
阿木尔朋友，同时他也成为哈森朋友。几年后，萧方旭马蹄踏断格根哈斯脖颈，再几年后……孔岭没有开口。
“海日古到边郡，府君还要霍凌云同行吗？”姚温玉略过这个话题，问道。
“霍凌云不去边郡，”沈泽川侧头看向水帘外边，那里挺身站着霍凌云，他说，“他火铳要往北走。”
***
翌日萧驰野带着铁骑过境，沈泽川站在城门前马道看着黄沙滚滚袭来。猛盘旋而下，在沈泽川头顶唳鸣两声，接着再度飞高，冲向南方。
余小再听得心驰神往，追问道：“这俩人后来如何？”
孔岭没回答，海日古捡起桌面上果子，咬
口，道：“苏赫巴兽杀掉冯圣小儿子，也杀掉冯圣。他被阿木尔驱赶着离开锁天关，在退到青鼠部后方以前，曾经在格达勒待过段时间。”
这是个奇怪人。
海日古记得苏赫巴兽，传说中猛虎英雄，他在格达勒寻欢作乐，每次醉后都要拍鼓跳祭祀舞。这个高大雄壮男人头发掺白，他还没有老，却像是已经死去。
“
有个朋友，”苏赫巴兽在火光里饮酒，“他喝过马奶酒，杀掉儿子们。向他报仇，他就离开。”
像狼王跟阿木尔！”
“是英雄，”孔岭说，“如果没有阿木尔，悍蛇部地位就要被苏赫巴兽率领有熊部占据，他跟冯圣既是敌人，又是朋友。灯州茶馆里有这
段，不知道是不是杜撰，就说冯圣射穿象征边沙尊严虹鹰旗时，苏赫巴兽拍掌相和，两个人隔着千军万马相视大笑，此后战前总要先相互问好。”
高仲雄捏着笔，端起姿势，学着那说书先生：“冯将军不着铠甲，负手立在雪间，白袍猎猎，好不潇洒。苏赫巴兽皮裘裹身，隔着雪帘，朝将军抱拳，朗声说——”
“铁骑粮车备好吗？”
高仲雄姿势停滞，张开嘴来不及闭合，就见孔岭等人都站起来，朝着他身后沈泽川齐身行礼。
费盛听见离北铁骑雷声，上前要替沈泽川挡黄沙，沈泽川稍稍竖起折扇，没让费盛站到自己前方。
浪淘雪襟戴着重甲，呼着炙热鼻息，从马道那头率领铁骑直驱过来。沈泽川
他把酒囊倒过来，空空。
“们是雪巅两侧雄鹰，要死在对方手上。”
“可惜他死，”海日古把果子吃完，“他在格达勒染上风寒，病得快要起不来。悍蛇部包围他，他个人喝光帐中马奶酒，最后带着他弯刀，战死在戈壁上。胡鹿部格根哈斯割掉他头颅，拿去献给阿木尔。”
余小再“啊”声，不再说话。
池心亭内众人都沉默下去。
“备好，”孔岭说，“费盛今早检查过，待会儿由乔天涯送出城。”
沈泽川用折扇轻轻敲敲高仲雄后肩，说：“‘乃熊部猛虎苏赫巴兽，带着家乡马奶酒，酒很好喝，想等将军喝完以后再打架’。”
高仲雄慌忙把笔搁下，转身对着府君行礼。
“不必紧张，”沈泽川说，“正所谓‘大周儿郎雪关梦，谁人不识锁天枪’，师父以前也爱听这段。”
海日古站在亭口，说：“苏赫巴兽，有熊猛虎，也知道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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