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颅滚在尹昌
脚边，都是年轻脸，尹昌看着这些脸，再看向卓力。
他安静地注视着卓力。
卓力却觉得这具苍老身躯里猛兽正在咆哮。
“你该给战死人尊严，”尹昌说，“你们这些畜生。”
***
卓力高兴地说：“灵巧猎物。”
尹昌也听不懂卓力话，他单手撑着地面，另
只手背握着刀，跟卓力在濠沟边诡异地对峙。
凶残。
尹昌带着土腥味拇指擦抹着红鼻子，对卓力下
定义。他眼神就像这方天空般寂静，那些砲轰嘈杂都无法撼动他。他衔接着大地，跟外表呈现聒噪截然不同，他总在危急时刻带着无与伦比镇定。
“你，”尹昌沉下嗓音微哑，老头肯定地说，“七年前去过茨州。”
“敦、洛两地狼烟台自有人去点，”沈泽川握紧手掌，“东门还开着，只要再点燃靠近边郡狼烟台，边郡援兵就到。”
哈森肯定用什
办法拖住萧驰野，但萧驰野定会来，所以哈森才会选择疾袭，他想速战速决，赶在萧驰野率领援兵赶到前先破端州，抢空粮仓再跑，他根本不想跟萧驰野在中博正面交锋。
***
尹昌率领守备军杀批步兵就退，他只要阻拦住步兵架起通行板，东门就不会立刻受到骑兵冲锋。
“退，退！别他娘拼命，
们要跟这群狗娘养打持久战。”尹昌抹着脸上血水，蹬着跑慢守备军屁股。
费盛跟着守备军驱散百姓，他站在街道上犹豫片刻，就掉头奔回东门。中途听见马蹄声，费盛回头看见沈泽川正带着锦衣骑奔向东门。
“上马！”乔天涯把挂在侧旁马鞭扔给费盛。
费盛接住马鞭，减缓脚步，在空马奔过自己身边时翻身而上。他拽住缰绳，问乔天涯：“西门如何？”
“
卓力听得懂“茨州”两个字，他拿弯刀给尹昌比划，用蹩脚大周话说：“去过，带着，这把刀。”
尹昌花白头发被疾风吹乱，老头双脚蹬地，猛地蹿出去，紧接着纵身跃起，抄刀抡向卓力脑袋。卓力架刀格挡，座下战马竟然被尹昌力道压得向后退几步。
卓力敏锐地说：“你，认得？”
尹昌落地时双掌微抖，他滑开脚步，忽然大笑起来：“认得你，你不认得。七年前在茨州，看着你们焚烧屋舍，屠遍全城……”他神情骤然冷寂，“你带走他们脑袋。”
卓力半听半猜，他等尹昌说完，就解掉腿侧麻绳，那里吊着茶石河探哨头颅。他提起来，扔给尹昌，用边沙话说：“不要，要你脑袋。”
端州四个城门都要守，这对两万守备军而言是个难题。尹昌要拖时间，他守备军必须经得起骑兵冲锋，并且在骑兵冲锋以前，他得既能抵挡步兵，又能保存体力。
守备军向城内回撤，尹昌是最后批，他准备越过濠沟时听到背后马蹄声，冷汗顿时冒出来。老头凭借着久经沙场洞察力，就地翻滚，喊道：“拔刀！”
那月牙般弯刀直直钩过尹昌脖颈刚才待着位置。
老头心有余悸地摸把脖颈，朝着来人喊：“你咋都不打招呼呢！”
卓力听不懂尹昌话，他强力马蹄已经踏到尹昌身前，尹昌接着翻滚，滚满身尘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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