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盛正吃饭
澹台虎这会儿背后生凉,他走出几步,又退回来,悄声说:“你偷偷告诉,也好让有个底。先生们都爱打机锋,他们要是不说名字,也猜不出来。澹台虎除脾气不好,在敦州犯过错,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人。这贼害,总要有个理由吧!”
余小再便伸出手指,指向南边,面露难色:“这……唉,你是受波及啊。”
官场如蛛网,丝结都息息相关,任何升调、罢免都能引起范围里震动。余小再不能说,他没有证据,贸然开口就有排挤同僚嫌疑。
罗牧执掌茶州是槐茨茶商路大门,最早沈泽川麾下无人,他身为州府,三权尽握,除锦衣骑都察,再也没有人能克制他。他办事只须请书询问沈泽川,不必过问旁人意见,时日久,沈泽川就会失去留在茶州“眼睛”。因此,当户部出身王宪出现时,沈泽川便立刻把王宪放到茶州。
王宪有主理茶州经济权力,茶州督粮道及民田税务都由他来接管,这实际上已经分掉罗牧权。罗牧想要拿掉王宪,不能弹劾、不能生事,只有借力打力最为稳妥。敦州衙门跟澹台虎有嫌隙,澹台虎冲动易生事,与罗牧又没有私交。罗牧安排个柳空过去,放在澹台虎身边,恰逢王宪要筹办军粮,两者相遇,必起争执。澹台虎又是萧驰野心腹,王宪惹不起,只能把事情告到沈泽川那里,沈泽川要追究,也是追究敦州衙门和澹台虎,跟罗牧没关系。
诉他,他也不信。等到时候合适,自会告诉他,聪明人都需要这样教训。”
福满整只手臂都在颤抖。
地上血痕越来越多,风泉偏执地写着字,他带着福满,把福满用来写“风”字叉号全部变成歪七扭八“杀”。
“你等着,”风泉阴柔地说,“绝不会委屈你。”
***
罗牧此举既能在敦州军中留下自己人,也能在沈泽川跟前坏王宪宠。萧驰野跟沈泽川是什关系?王宪执意跟澹台虎闹,就是让府君为难,也是让二爷为难。
沈泽川派余小再监军,余小再还是都官。余小再若是在敦州守备军里坏事,成勾结阒都细作,那同为都官出身王宪必受牵连。
这就叫隔山打牛。
这事本来都成,坏就坏在邵成碧,恐怕罗牧都没想到,阒都精挑细选总督就是来送命。柳空早在都军打来前就察觉余小再在瞧他,仗打起来,他当然要趁乱跑。
“你快与府君说,”余小再提着袍子,往另头走,“得问问费盛,茶州设下锦衣卫撤没撤!”
澹台虎清点完守备军,没见着柳空,他四处询问,才发现柳空真不见。
“这狗崽子别是临阵脱逃,”澹台虎捏着名册,“白瞎栽培他心!”
“他等你两败俱伤,却不想府君料事如神,再待下去就跑不掉。”余小再见左右没人,便悄悄对澹台虎说,“你会儿给府君呈报,如实交代,别多舌。”
澹台虎这才反应过来,惊愕道:“你是说柳空乃细作?!他随到端州也打过仗呀!再说,乔天涯不是说,他闹们肚子干什?”
余小再解释不清,只说:“你原话呈报给府君,府君自会明。此刻就担心他跑,他背后那个贼,也要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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