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台虎抓耳挠腮
萧驰野到沈泽川身边,说:“他还是成峰学生,不能越这层礼数。”
“越才叫礼数,”沈泽川折扇微偏,挨在萧驰野臂弯,“成峰是先生,是老师,尊崇平日给足,这会儿也该。”
那边嬷嬤催,萧驰野罩上外袍。腰带不好系,沈泽川搭把手,萧驰野就着这个姿势,抵着流珠吻吻沈泽川。
谁也没察觉。
澹台虎新得子,高兴得不成样子,逢人就说这事。他问费盛:“你几时成婚?”
嬤嬷到藤椅边上,半哄半劝:“二爷,时候到。
萧驰野椅子轻晃,他抬指,示意嬷嬷别说话,隔着薄光端详沈泽川。沈泽川肩背挺直,侧过身时,流珠就晃在他鼻尖咫尺位置。
宫女们齐齐垂首,恭身退后。
沈泽川垂指捡着桌面上折扇,右耳玉珠略微折光。他近日染点风寒,带鼻音,人又困,看起来随时要睡。
“子时散,”沈泽川把时牌丢到桌上,”接着要点银龙,都到苍云阁前边,看完火树拜殿阁。你提前传个话,让他们都带御寒衣物,别像去年似。”
淳圣帝冠服都是新样式,沈泽川白,尚衣局要把皇上威武显出来,特地在花纹上下功夫。沈泽川右耳要戴耳珠、耳坠,什时候戴什样式,那都得看心情。尚衣局把头发揪光,跟在乾钧王萧驰野屁股后边打转,也没摸出个规律。
沈泽川爱捏扇子,这扇子就很讲究,萧驰野特供,全天下仅此家,跟耳坠样,别无分号。
这会儿殿里进进出出都是人,萧驰野仰身在檐下躺椅里晃,长腿搁地上,还挺挡路。
“去年账簿都如实呈报给户部,”晨阳站边上,给萧驰野说账,“五营新设,地方又偏,靠近漠三川,在辎重粮草上花销比旁都大,这……
萧驰野把那账看,说:“军匠都没往过去迁,装备修复来回花销梁灌山去年秋天就估过回,这银两数额超两倍吧。”
费盛心里羡慕,嘴硬地说:“没着落呢,得娶十七八个。”
澹台虎又转头问余小再:“你几时成婚?”
“你催撒子嘛。”余小再咂吧着酒。
澹台虎肚子育儿经没地方说,憋得受不,就站起身瞎晃,看见高仲雄,赶忙问:“你几——”
戚竹音正进来,澹台虎行礼,她褪着氅衣,说:“双喜临门,好事,回头给你补个礼。
老臣不经冻,看完银龙来不及拜殿阁就倒片。
“在偏厅备上热姜茶,”沈泽川想须臾,“贵在心思。”
“皇上体恤,”那太监捧着时牌,“天恩浩荡。”
“往年洵儿年纪小,都跟在大哥后边,今年不成,“沈泽川说,“站前头。”
太监听出意思,赶忙应着。
殿里边沈泽川正在戴冠,流珠轻碰,宫娥们都动作轻柔,不敢僭越。
萧驰野看半晌,没挪开目光,把账簿递还给晨阳。
军费超支是战时常态,但如今漠三川门口蒙驼部就是大靖沙漠船,借着互市便利,辎重粮草来回花销没有这高。这账拿去糊弄别人可以,但拿来糊弄萧驰野绝对不行。他在离北各条粮道上滚爬时候,上边查账可是萧方旭。
“让五营主将卸甲进都,”萧驰野说,“到跟前算。
晨阳肃然,行礼退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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