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稣哽咽着,说不出话来。
“它们无处不在。”女人道,“酥酥,你要提醒你朋友,不要被它们所诱惑,时间不多……”
李稣抓着她手,不肯松开,更不肯去打碎瓷瓶。现在他只是个见到思念许久母亲孩子,完全把监视者身份抛到脑后。
女人也没有再劝,抬眸看向门口,她说:“酥酥,往前走,回头不能捡起你想要,反而会丢掉更多……”她牵起李稣手,慢慢,慢慢,把他手按到瓷瓶上,然后松开,“送妈妈程吧。”
李稣知道自己该怎
“妈妈,妈妈,好想你啊,真好想你啊。”李稣靠在她肩头,重新变成那个可以依靠父母,无忧无虑小少爷,“它怎可以那过分,怎可以用你模样,做出那些事情。”他说到难过之处,情不自禁哽咽起来。
女人摸着他背,轻声叹息:“酥酥,其实最后陪着你,是妈妈呀。”
李稣说:“什?”
他还想再问,女人已经不肯再说,她抱着他,把他身体,搂在怀里——虽然因为李稣长大,这样怀抱已经有些搂不住,她低声细语:“那东西,就在瓶子里。”
李稣愣。
床头画像都怕吗?那画像,还是爸爸笔划教着酥酥画呢。”
李稣僵在原地,他满目不可思议,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,亦或者是测试数据出纰漏……
女人瞧着他呆滞神情,宠溺笑起来,她伸手,拍两下李稣头,温声道:“酥酥大,妈妈,都有些不认识。”
李稣颤声道:“你到底是谁……”
女人垂眸,说起些旧事,说小时候李稣喜欢吃酸梅子,讨厌吃芹菜和萝卜,明明身体弱,但又喜欢逞强,说李稣几乎每年夏天都会发次高烧,烧迷糊,就会边哭,边委屈喊她妈妈。那些絮絮叨叨话语,那些连自己都快要忘记记忆,就这样随着女人描述,如同被描边画,幕幕重新浮现在李稣眼前。
“把瓶子砸掉吧。”女人说,“妈妈看见酥酥,就已经够。”
李稣哪里肯,他现在确定女人身份,恨不得时时分分都待在她身边。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让她回来,但他不愿再离开她半步。
“酥酥要听话。”女人说,“妈妈这样才会开心。”
李稣还想再说什,女人却伸手按住他嘴唇,然后摇摇头,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。
“会被听见。”女人低声道。
李稣不敢相信,他想要努力握住手里枪,却发现自己更想放下枪,上前死死抱住她。
“不,你是骗对不对。”李稣说,“你在骗对不对?”他眼前有些模糊,“妈妈明明已经不见,她被那东西吃掉……怎会……出现在这里。”
“妈妈直都在呢。”女人怜惜看着李稣,“妈妈直在院子里等着酥酥回来,还以为等不到呢,没想到过去这些年,酥酥也这大。”她语气忧愁,“也不知道受多少苦,才变成这个样子……”
李稣再也忍不住,上前死死抱住她。
她身体是冰冷,没有人温度和柔软,倒像是坚硬瓷器,可即便如此,李稣抱着她,也不愿意松手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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