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山后,高坤去给那些村民结账,李荧蓝本想帮忙,但高坤只说自己有钱,让李荧蓝和婶婶先回去休息。
然而在走前,李荧蓝却又忽然喊住
“嘘,轻点声儿。”
“不是胡说吧,你瞧瞧高家现在哪儿有个好样,爹好好喝醉酒摔死,娘生个病也去,高娟这疯病越来越厉害,连人都认不出,老公又跑,女儿好好年岁偏遇上那种事儿,现在轮到水哥,留下个老婆无儿无女守寡,老要怎办……这是糟什罪呀。”
“……这想还真是,有些东西不得不信,还是躲着些好……”
几人正说得来劲儿,忽觉前方投来道阴鸷冷光,抬头便见个瘦高青年寒着脸看向她们,明明那面容长得极其标致,但是目光却能活活把人冻死,骇得几个认出对方是同高坤道来朋友时,忙纷纷闭嘴,作鸟兽散。
李荧蓝收回视线,往高坤走去,那头高坤正站起身,李荧蓝便道:“也给三支香。”
守三天灵,到高仲水出殡那日,由于这两年看病,到处找人借钱,他婶婶娘家亲戚也没什联系,高家连抬棺人都凑不齐,还是高坤花钱请村民帮忙,开始也没人愿意来,但瞅着报酬丰厚,陆陆续续不少人也放开胆子,到后头稀里哗啦来堆,路上热热闹闹,倒也合高仲水生前爱面子脾性。
莫兰村兴还是土葬,走大概近四十分钟山路才到高家祖坟,高坤前前后后地要奔忙,他婶婶只有李荧蓝来照拂,对方好几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李荧蓝几乎是半拖着将她弄上山,冰点温度他愣是湿层内衫。
好在番仪式后,这人总算安安稳稳地入土为安。
李荧蓝趁着他们最后烧香磕头当口,去旁透口气,离他摔伤也不过才没多久,这胸腹此刻又隐隐作痛起来。
便在这时听得身后响起悉悉索索议论声,都是些面上随着道来奔丧,实则看热闹大姨大婶子。
高坤怔,抽三支,点上,交给李荧蓝。
身边几个扶着村妇似要提醒,但又见他婶婶也只是望着言不发,她们到底也算有眼色地把话吞回去。
李荧蓝给高仲水上完香,又烧点纸钱,转头便见着旁紧挨着就是“高伯山”名字,只是他碑上除他自己名字,加之生辰死忌,什都没刻,没老婆,没儿子,李荧蓝想到张荷巧坟是离这儿另边山头,他不由瞥眼高坤,便见对方头也不抬,好像根本没看见样。
待盆内纸钱都烧完,高坤伸手来拉李荧蓝:“们下山吧。”
李荧蓝只是点点头。
“……这规矩不对啊,先敬祖先再下葬吧,哭灵都没几声儿,啧啧……”
“……别说祖先,坤子这瞅都没瞅旁边坟头眼……那可是他爸……”
“爸怎,管生不管养……还没他叔对他万分之好呢……打小就不亲,要不然人怎会不学好还蹲号子……”
“……想想这家命也够苦,疯残病死全赶上,……”
“你这是没听过啊,当年前院北村张婆,就是那个给李家小二还有屈老三治好病那个,很灵,当年荷巧刚生时候她不就说过,这孩子命硬,煞星投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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