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,麻将馆里老头老太还偏就爱听她鬼话,你不知道这几天有多折腾人。会儿说‘宋奶奶告诉今天不能坐南方,要输钱’,会儿说‘宋奶奶不让打夜场,说们弄堂近日晚不干净,有煞气’,宋奶奶宋奶奶,都快烦死。”漂亮妇人也叫苦。
“微星啊,”苗香雪转向身边少年,难得语重心长摆出副家长样,“你可别信这老太婆鬼话,她几年前就查出有老年痴呆,会儿正常会儿发疯。”
“是呢,”漂亮妇人跟着大笑:“杜丽娘……哈哈哈哈哈,唱《游园惊梦》呢?大小伙儿能被瞧成深闺大小姐,怎不把老娘看成崔莺莺呢。老太太真是听戏听痴,真假都分不清。不过见到漂亮小孩容易犯老糊涂,这点倒是和像。”
“说宋家奶奶,您那些神神鬼鬼东西和大爷大妈交流交流就行,年轻人思想进步,听不得您传经布道,您就网开面吧。”
老太太,也就是大名鼎鼎宋.维纳斯.神婆.奶奶不理她们敌意,只专注凝视祝微星,仍翻来覆去着那句话:“你不是祝家人。”
祝微星皱起眉。
漂亮妇人嗤笑:“他不是祝家,难不成还是您家?跟着您姓宋?您孙子不要啦?”
宋老太太沉默。
“你不是祝家人。”
那语气肯定,明明在近前,却又仿佛遥遥传来,带股阴恻恻森冷。
祝微星脚步顿,茫然回头。
迎上老太太双沉沉眼睛,呢喃重复:“你不姓祝,你……不叫祝微星。”
祝微星目光下落,瞥眼老人家骨折胳膊处,心里已确认对方身份。
苗香雪更直接,扯着祝微星就走,不让他在这儿受封建荼毒。
祝微星走出段忽听老人家在后头拔高音调叫道:“他是杜丽娘……他是杜丽娘……”
身边两位都被气笑。
苗香雪翻个大白眼,走到车棚处没忍住骂娘。
“这老太婆,平时祸害儿子还不够,现在又找人胡说八道,要不是看在她把年纪,换当年,bao脾气早就……”
祝微星没急,平静问:“那您说……叫什?”
老太太瞳仁骤缩,要张嘴,道声音却抢白在前。
“哎哎哎,这又是在干什?!”
祝微星望去,看见苗香雪从二号楼麻将馆里走出来,身边还跟着个漂亮妇人。
说话正是那妇人,笑得风情万种,眼神却冷冷看向那老太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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