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怀星依旧为他充当着象牙塔角色,帮他挡住切他想逃避事物,而他甘愿被关在里面,隔着玻璃看星星,以为将自己全部交给他,就是比回报。
到头来只剩下那些可供自感动回忆片段,艰难支撑着这段长达十年关系。
他们住房子楼层很高,但还是看不到十七岁,看不到单车碾过沿海公路,看不到实验中学那颗生命力旺盛梧桐树。
他们没有办法感知到彼此。
就像那些大头贴被他遗忘在张空泛风景照背后,他和许怀星之间,最初吸引他们靠近彼此共感与共振,早已被他们遗忘在爱情这个词崇高宏大背景之下。
他和许怀星,在北京时钟里,匆匆爱很多年。
不知道从什时候起,他们成为城市里上发条机器,忙着赚钱,忙着找到立足点,忙着向世界证明他们爱情有多坚固。
距离那个被红色杀死晚上已经过去七个月,向初在红色里重生,却在海蓝色面前顿悟。
并不是许怀星突然就不爱他,是他沉湎于自怜情绪里,像选择性失忆样,忽略很多早就横亘在他们之中问题。
并不是许怀星杀死他星星,而是他们在漫长时间里、在无限折叠城市里,弄丢彼此。
不远处,车里开着小灯,许怀星趴在方向盘上睡着。
他步顿地走过去,停在车窗旁。
许怀星睡着样子透着股孩子气,可眉头紧锁着,显然睡得不安稳,向初看很久,鬼使神差地将手贴上去。
玻璃很凉,凉到让他倏地收回手。
向初绕过那辆车,逃也似地口气跑出小区,搭夜间公交,去最近海滩。
他们把最简单也最重要东西忘,爱着爱着,都不知道自己在爱对方什。
周文清直强调
大学毕业后第个三年,他和许怀星背对着世界艰难前行,分食日子苦,从彼此身上搜刮相爱甜,爱太用力,说太大声,恨不得要在北京每个角落都留下相爱痕迹,要让这座残酷城市为他们誓言佐证。
过早透支热情,也掏空对方和自己。
搬离那间出租屋,就像告别他们之间最本能也最凶猛碰撞,切构成感情基本要素在他们之间越来越少,比如次面对面狼吞虎咽,次不加矫饰交谈,场彻底满足性爱。
这短短个月里他和谢时君日常,轮流剖析血淋淋伤口,再互相舔舐着疗伤,坦诚地表达需求,针锋相对般性爱游戏,这样真实而野蛮动物本能,对当时他和许怀星来说,几乎不存在。
第二个三年里,他们将爱情变成种虚妄仪式感,用根摸不着红线紧紧缠绕住彼此。
五点钟海滩上,只有零星几个渔船正在做出海前准备,向初裹着厚厚围巾,咸腥海风拍打在裸露皮肤上,将眼镜使劲往鼻梁上压,他索性摘下来放进口袋。
远处灯塔光被浓雾切割成节节亮线,渐渐地,海平面上方率先泛起条细细鱼肚白。
接着是橙黄色光,点点铺满视线。
向初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,分秒地数着时间,怀着空白心思去等待。
北京切都很匆忙,似乎和这里使用不是同个时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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