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怎会?两个月多前,谢时君在天桥上给他唱歌,他问谢时君会不会唱《七里香》,当时他明明说不会唱。
谢时君笑笑,对着话筒说:“刚学会不久,唱得不好,希望珍珍不要嫌弃。”
“窗外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,你说这句很有夏天感觉……”
第句歌词顺着线路流淌出来时,向初死死按着耳机,最大限度地贴着耳朵,去听这首他最最熟悉歌,周围片漆黑,只有这座玻璃房亮着光,像漂在海上叶小舟,载着他轻轻晃荡,稳妥地避过风浪,在谢时君声音里心安。
歌里有故事,新故事和旧故事。
向初下车后刚要往小区里走,被谢时君揽住肩膀转个方向。
谢时君神秘笑: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将近凌晨点,街上空荡荡,除便利店外全都关着门,向初摸不清谢时君要带他去哪,跟着他七拐八拐,走到个商场。
商场也早就结束营业,只有前面空地上几个透明玻璃房还亮着,是无人自助式KTV,二十四小时营业。
谢时君推开扇玻璃门,带着向初走进去,坐在高脚凳上,“今晚唱歌时候你不开心,所以单独补偿给你首。”
惊讶,”谢时君凑过去和他咬耳朵,“怎,难道你也喜欢年纪小?”
向初摇头,看眼前排出租车司机,压低声音说:“年纪小有什好,无聊、幼稚、聒噪,可没兴趣,呀……就喜欢谢老师这样。”
“对,突然想起来件事,之前送你薄荷糖,你是不是给阮愉吃?”
谢时君听就笑,双手做出投降状,“这可太冤枉,你共送四条糖,除被谢怡安偷着拆开吃颗,其余都被收在抽屉里,你不信可以去家里看。”
向初抿着嘴偷笑,手顺着车座慢慢往谢时君那边挪,直到被双温暖厚实大手扣住。
大那年,许怀星想借着《七里香》歌词向他表白,去参加跨年歌会海选,可惜还没唱到那句“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结尾”就被台下评委喊停。
向初忽
向初兴致勃勃地戴上耳机,“好啊,要唱什?还是《哭砂》吗?”
“你先闭上眼睛。”
向初心说怎还玩起悬念,不会是要唱什酸死人不偿命土味情歌吧,他哦声,乖乖闭上眼睛等,谢时君捏捏他手心,扫码付费后,在点歌系统上直接搜索歌名。
前奏响起时候,向初猛地睁开眼睛。
是《七里香》。
四月北京并不温柔,风沙大,伴着突如其来雷雨,向初看着车窗外倒退街景,终于不再觉得那些发着红光广告牌像双双哭红眼睛,映着他狼狈脸,夜色里地铁站像张张血盆大口,随时会将他吞没。
他在这座城市找到真正归属,不是座封闭象牙塔,而是栖息地方。
他会在这里变得更好、更值得。
于是他愿意相信城市里处处藏着秘密,比如临街小铺、人海车流、建筑割面,而所谓秘密,都是谢时君赋予温柔。
车载电台播放着三十年前老歌,操着口京腔司机师傅时不时同他们聊上几句家长里短,他们在夜色掩饰下偷偷牵手,勾缠出掌心里片海,车子不知不觉开到小区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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