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他以为终有
赫连铮见他这副模样,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叹着气,师父呦,师弟他好像开始叛逆,要不你给他托个梦管管呗。
谢慈无声看着这幕,好像在浮游尘埃里看到逆流时光。
很久以前,江砚曾问过他类似问题,如今假谢慈回答赫连铮话,与他当日说,字不差。
只是不知道他在说出这些话时候,心中会不会有点难过。
李青衡死在冬天里最后个节气,那时谢慈生辰刚过去不久。
于是赫连铮故意重重地叹口气,想要引起他注意,效果不太理想,他讪讪环顾四周,地上铺张猩红毯子,厚实又暖和,香炉升出袅袅青烟,于日光之下消散,他这个小师弟向来会享受,倒不用担心他会亏待自己。
不过赫连铮还是觉得这里与从前不大样,他回忆会儿,问道:“墙上画呢?记得之前这里挂挺多师父画像,你都给收起来?”
赫连铮上次进到这间屋子还是四年前苍雪宫刚创立时候,进门就看到半面墙上全是李青衡画像,当时赫连铮大为震惊,随后感慨怪不得师父更心疼他,自己就没有师弟这个觉悟。
“烧。”
而现在,“他师弟”这样说道。
走在前面,伸手推开门。
他身后赫连铮开口道:“阿——”
他声阿慈还没有叫出口就被“谢慈”打断,他侧头瞪赫连铮眼,警告他说:“不许叫阿慈。”
他凶狠样子让谢慈自己都有些迷惑,这真不是他谢慈本人吗?
赫连铮不想为这点小事再跟“谢慈”吵起来,他紧跟在他身后,趁他要关门时候厚着脸皮挤进寝殿,问道:“你到底怎?是谁惹你生气?怎师兄每次见你你都拉个小脸?跟师兄说说,师兄给你开解开解。”
他死去那日,已经多年未见落雪天虞山下场纷纷扬扬大雪,雪满长空,天地缟素。
他没有师父。
赫连铮跪在李青衡尸身前失声痛哭,而谢慈则是静静地站在旁,看着他平静面容,滴眼泪都没有流。
李青衡离去其实早有迹象,他身体在很久以前就不大好,却又不停地在炼制丹药法器,是谢慈粗心大意,贪图玩乐,所以什都不曾发觉。
在李青衡死后,谢慈从来不去回忆与他有关旧事,他将那很长很长段过去都关进不见天日匣子里,尘封进永不干涸海底。
“烧?”赫连铮下意识皱起眉头,又想眼前之人可能是在同自己开玩笑,问道,“好好画怎给烧?”
“看着心烦。”他说。
赫连铮看着眼前神色冷淡“谢慈”,时不知该说什好,想不到有天小师弟居然会把师父画像都给烧。
“你真给烧啊?”他又问遍。
“谢慈”懒懒地看赫连铮眼,没说话。
“谢慈”揉揉耳朵,回他句:“管好你自己吧。”
赫连铮低头看自己眼,反驳道:“怎?这看起来不比你好多?”
“那是谁进人家禁地差点没命?”
赫连铮心虚地摸摸鼻子,清清嗓子,回道:“个小小意外,现在好好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?”
“谢慈”站在那里,没有看他,也没搭话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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