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铮本想在苍雪宫多留几日,陪陪“谢慈”,好弄清楚他这个师弟这两年到底在想什。让人始料未及是,两日后有琢光派道友给赫连铮传信说,酆都鬼界多处传来异动,与人界交界处有鬼气正在蔓延,琢光派与其他正道门派都派弟子前去探查,但都未能查清楚其中缘由,所以想请赫连铮同去查看。
萧绾担心酆都鬼气森冷幽怨,会坏赫连铮根基,劝他把身上伤养好再前往酆都。
赫连铮拒绝,从收到信到现在不过盏茶时间,他已擦好剑,收拾好行装,温暖日光透过窗棂倾洒在他肩头,他回过头,对萧绾道:“酆都鬼界乃是众生轮回往生之处,若有差错,苍生受难,事关整个修真界与人界生死存亡,辈义不容辞。”
萧绾抿唇,她早该想到,她根本不该多嘴这劝,如果真能对这个世道冷眼相看,那他就不是赫连铮。
真不知道他那师父是怎教出来这两个天差地别徒弟来。
长剑横在谢慈脖子上,鲜红血珠从伤口中渗出来,谢慈望向李青衡,眼睛中丝毫没有对死亡恐惧。
李青衡回望着他,他身上插许多刀剑,鲜血染透衣裳,浓郁血光遮蔽日月星辰,天地黯然,谢慈就这样从梦中醒来。
天已大亮,落蝉谷内片岑寂,枝头叶子在晨风中巍巍颤抖,晶莹露水顺着叶脉滑落下来,穿过谢慈,滴在石碑上面。
谢慈仰头望天,在过去那几年里,他总以为他已经将脑海里关于李青衡切尽数抹去,原来到最后他什都没能忘记。怆然回首,李青衡身影仍旧静静地站在他记忆深处,清晰如昨日。
可惜切都太迟,切都已结束。
他撒娇:“师父,还想吃。”
“不能再吃。”李青衡道。
谢慈抓住他袖子不松手:“可是,师父饿。”
李青衡怜爱地摸摸他脑袋,问他:“吃点其他吧,想吃什?”
谢慈认真思考起来,他乌黑眼珠转转,对李青衡说:“想吃红烧鱼尾。”
萧绾试探过“谢慈”几次,他对生死境事句都没提,“谢慈”是真忘生死境里发生切,又或许,那日进入到生死境中人根本不是他。
可不是他
活着时候他没能多陪在李青衡身边,死后也没有办法葬在这里。
不过师父应该不会在意吧。
谢慈跪下,低头轻轻吻过石碑上面李青衡冰冷名字。
他心意终不会再有人知晓。
还没到秋天,漫天叶子飘零下来,在坟前落厚厚层,好似座新立坟。
鲛人大骇,情急之下居然挣脱李青衡定身之法,飞速逃窜进珊瑚丛里,那条尾巴都甩出虚影,生怕自己跑得慢就成为桌上餐。
谢慈最后也没能在海底吃上红烧鱼尾,而那位鲛人族小公主也没能与赫连铮成亲,只能将他们送到岸边,含情脉脉地望着赫连铮离去身影。
她哥哥则长长松口气,他尾巴总算是保住。
春去秋来,光阴如梭,谢慈不知道自己是哪日来到这世间,所以他们把他拜师那日当做他生辰,十五岁那年他生辰刚过,他被人抓到无相宫,用来威胁李青衡。
李青衡束手就擒,然对方并没有如约放开谢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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